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过于操劳,女人眉眼之中多了几分疲倦和忧郁。
大冬天的也只是穿着一件旗袍等在医院门口,见着林行时,期期艾艾的刚想说什么,却被紧跟而来的宋幸川给吓住了。
林行时余光看了一眼,轻声的说道:“他陪我过来看看。”
女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两人一眼,见宋幸川没有别的意思,也只好点了点头,疲倦的说道:“行时,你爸爸他这几天总念叨着你,你来的正好,去看看他吧。”
林行时点了点头,跟着李云舒进了住院部的高级病房。
林行时去的时候,林父正安静的躺在床上休息,身上插了根管子,头发白了很多,虽然睡着了,可脸上还是明显见老,皱纹比上一次见面多了好几层。
偌大的病房里,除了李云舒,就再没有别的人,床头也只有一个小小的水果篮,以往那些亲戚也见风使舵,知道林兆申身体不行,早早就把股份变现,另找他路谋财,半点亲戚情分都不顾。
林行时心里不由的升起一丝悲凉,尽管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天性,可真的在医院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在蔓延。
谁都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林兆申年轻的时候为了林家尽心尽力,为了养活一大家子深知把自己的儿子送给宋家,可到最后,陪在身边的居然也只有一个李云舒。
把自己送给陌生男人,林行时心里应该是恨他的,可想到宋幸川,看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的林父,他心里居然连那丝恨意都提不起来。
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亲近。
他们的父子情,早在五年前他签下结婚协议的时候就断了。
现在的林兆申对他来说,只当作是一个生养了他二十多年有血缘关系的陌生男人罢了。
更何况,谁都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现在的是林父,保不准以后就是宋幸川。
尽管知道宋幸川对生意不感兴趣,但他不想看见宋幸川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病床上,上个厕所,翻个身都要受护工的白眼,连送给他的苹果、香蕉都会被护工霸占。
想到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林行时的眼神顿时带着一丝浓浓的同情和怜悯,看的宋幸川背后一阵发寒。
“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突然感觉我很可靠很伟岸啊?”宋幸川言语之中有那么一丝难以隐藏的骄傲和自满。
林行时看到他这幅洽然自得有些想笑,刚想说什么,可病床那边的人却好像传来了动静。
林兆申醒来了,艰难的睁开眼睛朝林行时所在的方向伸开手,一边的李云舒连忙握了上去,眼泪汪汪的哽咽道:“老林,你终于醒来了,行时来看你了,你看看他。”
病床上的男人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困难,鼻子里插着呼吸机,林行时之前为了赌气一直没有回家,很久没见到林父,居然不知道他病有这么重。
心里那点父子情在发出无限的感慨,他的心仿佛也割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他在抗拒着林兆申的亲近,一个他却陷入了无限的谴责。
仿佛在说,你的父亲病这么重了,难道你还不肯原谅他吗?
他做的事情就会有这么难以原谅吗?他身体老了,身边没人,这么可怜……
可林兆申可怜,但他做出的事情也确实很可恶,到现在他都不能忘记毕业那天,林兆申冷酷无情的逼着他签下那张婚约书的样子。
就是为了那些背信弃义的亲戚,放弃一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林兆申还在病床上艰难的睁着眼睛,眼眸早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清朗锐利,也许是看见林行时还在怨恨他,眼睛里居然逐渐的蓄满了一层眼泪。
李云舒在一边干着急,又顾忌宋幸川在身后不敢直接上前来催促林行时,只能在一边着急道:“行时,你爸爸当年那么做真的有苦衷的,你、你现在过得还不错,就、就原谅你爸爸好吗?”
这番话听在耳朵里就像一把把尖刀似的扎进肉里,明明都已经那么痛了,可还要在往伤口上撒一把盐。
明明是他运气好遇上了好人,可他们却把运气好的结果掩饰自己作恶的真相。
林兆申当然是有苦衷,当时是为了那些不长眼的亲戚,现在亲戚走了,没人照顾,只好来找这个不值钱的儿子了。
林行时眼神逐渐冰冷,“他不是我爸,我当年说过了,他要是为了别人把我送给别人,我就当没有他这个爸爸。这和我过得幸福不幸福没有关系,假若当时遇见的不是宋幸川,是个吃喝嫖赌样样都会的大肚子老男人,你觉得我今天还能站在这里吗?还有原谅你的机会吗?”
“你现在过得不幸福,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你不是我爸,我记忆中的那个爸爸早就早五年前死掉了。”
“啪——”
话音刚落下,林行时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李云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脸上怒其不争的看着他,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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