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几年前,林清寒一直过着随处可见的普通人生。
普通地在青春期谈过恋爱,普通地在适婚年龄被家里张罗去相亲,普通地和相亲对象交往结婚组成了家庭,普通地有了一个孩子,普通地成为了一个丈夫和父亲。
林清寒听闻过父母坎坷的前半生和后半生的发达,也见识过自己兄长遭受的挫折与机遇,可这些并不打动他。从小他就对波澜壮阔的冒险不感兴趣,只想平稳平凡地过完自己的一生。所以他事事规矩、循规蹈矩,不是对此有多高的认同感,只是因为这样做省事又简单。
在至今为止的规矩人生里,只有两件事超出了林清寒对“普通”轨道的预设:一件是他和叶语燕的离婚,另一件是女儿意外的感情。
仅仅是离婚并不超出他对“普通”的定义,真正能算做意外的是导致离婚的原因。
那天下午,林清寒和叶语燕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正闲聊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叶语燕接起,跟那头说了几句后眉眼欢欣,然后高兴地跟他说自己留洋多年的哥哥回国了,还有几个小时飞机就落地,她要去接机。
林清寒点头应好,说了句路上小心,然后目送她出了家门。几个小时后他收到叶语燕发来的消息,说家人难得聚齐,今晚她就不回来了,宿在娘家。他依旧回复“好”,还善解人意地让她多和亲人聚一聚,过几天再回来也无妨。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他就在家里见到了哭得双眼通红、满面泪痕的妻子。客厅的垃圾桶里扔满了成团的纸巾,仔细一看,她的鼻子下面还擦破了皮。
见到他,她抽噎着打着哭嗝不停地向他道歉,却没提是因为什么。他疑惑,追问再三,他的妻子才终于下定决心,声音颤抖地告诉他自己和亲哥哥结下了终生标记。说完,她又觉得愧疚,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说是自己对不起他,说她没有想对这段婚姻不忠。
林清寒听到时很是惊讶。但也只有惊讶,除此之外并无太多想法。经过几年的共同生活,他自然清楚妻子的为人。一个普通的娴静温婉的oga,有着普通的普世观念,至此过着和他差不多循规蹈矩的人生。
他拿来纸巾轻轻给妻子擦了擦眼泪,让她先冷静下来,然后问她现在身体如何、是否有不适,以及聚餐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之前是否有可能结下仇家。
叶语燕听了一愣,没想到丈夫对此毫无怒意反倒还先关心自己的反应,但又感到一阵安慰,逐渐止住了哭泣,说自己身体没有大碍,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记得前一天晚上喝了点酒就头晕,跟大家说了一声就回房睡下了。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自己跟亲哥哥赤身裸体地躺在一起,还感知到了两人之间结下了终生标记。她崩溃地问她哥怎么回事,她哥也是一头雾水。
林清寒听完就了然。彼时他跟左迁秋还不相识,所以他猜测,如果她哥哥没撒谎,那九成是聚餐的饮食里被下了药。什么目的和动机他当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娘家并不像她印象里的那么好,有人的心思和手脚都不干净。至于剩下一成……那就是她钦慕的哥哥早就对她有所企图。
看着妻子红肿的眼睛,林清寒没说出自己的想法,免得再刺激到她。
况且木已成舟,终生标记一旦形成就不可磨灭,强行解除只会让alpha和oga都丧命,在发情期的时候只能由标记的对象来疏解。即使林清寒并不介意这无心之失,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还是得面对,叶语燕和他一起继续生活下去也无益。
虽说也有办法,但总不至于让她以后的每次发情期都打抑制剂这样跟他过日子,他也没打算在婚内搞or。况且终生标记影响的发情期还有左迁秋的。
有些事情没必要做。
林清寒思考了一下便决定下来,尽量安抚着妻子。待她完全冷静下来后,询问她要不要选择离婚,以及因为她和左迁秋的特殊关系,离婚后小孩是否主要由他来抚养,她要不要定期来看望女儿。
叶语燕听着他的话愣在了原地,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最终应了句“好”。然后两人就开始商量关于具体如何照顾女儿的种种事宜,第二天就去办了离婚手续。
彼时林轻鹿三岁。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