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急救箱迷茫地扫过每一块石头,每经过一个缝隙,我就会冲着里面喊吉羌泽仁的名字,然而每一声都得不到回应,反复播出去的电话也没人接。
眼睛由于长时间未得到休息,此时此刻感到裂开的疼,但我根本顾不上它,只能大口大口喘息,吐出的一团一团的雾,又被吸进鼻腔变成两块冰柱堵着心里的哭声。
怎么找啊,我该怎么找啊……
我终于忍不住,跪在吉羌泽仁的受震范围内刨石头,天这么黑,我闷着头找他,应该没人发现我,我不想成为多余的麻烦。
突然,我听见一道熟悉的铃声,微小,渺远,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若是周围的声音再大一点,我肯定就听不见,我睁大眼睛停下动作,集中注意力去辨认,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嗬!”
“这有人!!快来人啊,这有人!!”我爬起身,挥舞着手机跑向人群,我一边跑一边嘶喊,就像沙漠穷徒,濒死边缘遇到了甘泉。
一道道手电光陆续聚在我身上,我跑着跑着摔了两跤,想来模样十分狼狈,但这是我第一次那么庆幸被这么多人看着。
我用力地往前跑,他们也朝我跑过来,我指着手机屏幕向消防员同志证明:“我在那边听见他的电话铃声了他肯定就在附近!”
终于!以手机铃响的位置为中心,用生命探测仪在周围方圆探测到了近乎微不可察的心跳!
所有人立刻集中救援,在长达一个小时的开石后,在一大块水泥钢板下,找到了吉羌泽仁。
我只看到了,一只手,它紧握的手机正响着铃声,湿泥糊脏的屏幕上显示来点人—乖乖。
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泪不可抑制地往出掉,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我双手颤抖着探上他的脉搏,微弱的跳动在努力地回应我,“吉羌泽仁吉羌泽仁,能听见吗,我是原乂啊……我回来了,你听得见吗……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很快,我听见泥板下传出一声虚弱的呻吟。
我小心翼翼地碰着他手掌,连忙说:“你家里人都已经安全,他们都在等你回家,坚持住好不好,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过了片刻,我听见他艰难地说:“最后一件……事,我们……分手。”
他是觉得自己坚持不了,要在这个时候用言语让我死心,把我一个人扔下。
我刨开旁边碎石,整个人趴下去,终于得以透过缝隙看见他的脸—血污满布,嘴唇苍白发青,涣散的眸光在夜里闪烁,身上穿着我织的白色毛衣。
他明显……坚持不住了。
我拖着身体挪到缝隙口,嘴里发出鬼哭似的恐吓音。
“吉羌泽仁!!!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活着见我,我就把你的舞袍都烧了让你师父的期望破灭,让你们谁都跳不成舞!让你们的?舞从此灰飞烟灭!!我还要去喝酒抽烟!去睡一万个人的床!更要把你给的东西都扔了!你听见了吧,吉羌泽仁……我保证……你要死了,我也活不了!!”
最后一声,我几乎是吼出来。
“—啊?”吉羌泽仁本要合上眼,却呼吸一抽,生生翻过一个白眼,然后重新将眼睛撑开一条缝,视线以极慢的速度在我脸上聚拢,他就那样看着我,看了很久才颤抖着嘴唇说,“那……不行。”
我后知后觉,这一刻,他已经走过鬼门关一遭。
“来,告诉我,哪里痛,嘴巴和鼻子有没有被堵着的感觉?”我强撑着理智判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否适合被转移。
吉羌泽仁努力睁着眼睛,说:“没……知觉。”
我身体蓦然一麻,心知状况不乐观,但面上还是故作轻松地安慰,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保证他意识清醒。
“没事你别担心,没有知觉那就肯定是挤压到麻筋了。”我扯着笑,“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到时候我们要摆盛大的喜宴,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邀请过来,我喜欢中式婚礼,红红的多喜庆对不对,到时候婚服你随便选,你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挑一对婚戒……”
“反正……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吉羌泽仁没力气说话,只有带血的指尖在我手心又轻又钝地挠。
我低头亲了亲他的手指,为了挽留他的意识,只能强撑着笑:
“你记不记得昨年过年的时候啊,你突然发烧,我给你扎针,你害羞得不行就是不敢把裤子往下脱……还有啊,你为了教我吃五味子吃了整整一袋,简直太傻了,还有还有,我手上的伤还没有跟你提过,你知不知道那把刀扎进去的时候有多疼,那刀就在里面捣把我的骨头和神经都捣得稀烂,我的手都要断开了疼得要死……”
我就是要一字一句吊着他的命,就是要他心疼我,就是要他舍不得死。
“对了对了我告诉你,在我第一次看你跳?舞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弟弟问我,我们谁先喜欢上谁的,我想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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