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黄我的好事就算了,我怎么受得了这样和一个不在一个维度的人如影随形,这让人知道不得把我送去精神病院?
男人敛了笑意,低垂的眼睑似乎很会拿捏我的情绪,他低声说:“我没有缠着你,我醒来就看见你了,也只有你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你的高中。”
“什么叫……来到我的高中?”我十分疑惑,但还是说出了自己都觉得荒唐的猜想,“我们,认识?”
听我这么说,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泛起一抹极度的,几乎无法克制的温柔,他没有回答,只是揉了揉我发顶,眼里浓重的眷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居然不抗拒他这样亲昵的动作。
“你是那个什么,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吗?”
“我也不知道。”他摇头,看起来比我还茫然。
“那你身上的伤怎么弄的,我们的药对你有用吗?别,别误会啊,我就是不想糊里糊涂背条人命。”一想到他身上的伤,我就心揪得厉害,我伸手抓住他毛衣一角,莫名其妙的不敢直视他。
男人一愣,转过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见他眼底有泪。
紧接着,我问什么,他都不回答,只是说:“不要赶我走,让我再陪陪你。”
我默叹,模棱两可地“昂”了一声。
我并没有心软,我也偶尔害怕得浑身发毛,但是,我不知道,把他赶走,他又能跟谁说说话。
错位时空【2】
空荡荡的衣柜只有几件衣服,它们压在我头上,一口一口,贪婪地舔着本就不富足的氧气。
我全身软绵绵地盯着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死亡的气息从我身上鬼鬼祟祟钻出去。
“妈妈……”
我紧紧攥着手里的照片,意识逐渐溃散。
“嘟嘟。”
有人在敲衣柜。
我咽下喉头旋起的苦涩,皱着眉头问:“……谁?”
“是我。”
听声音,好像是那个男人。
又是那个男人,居然,只剩这个男人。
“……怎么,这就来看我笑话了?”我强撑着意识嗤笑,以极慢的速度咬清每一个伤人的字眼,“看吧,看完了赶紧走。”
衣柜外的人沉默了瞬才试探性问道:“先出来?”
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些着急。
长时间的缺氧使我头脑发蒙,但情绪却被柜门外的人轻易拉扯,我不留情面地反驳,“凭什么?”
“原乂—”
他喊我名字的时候,那么生疏,那么迟钝,几乎是没喊过我名字的样子,更像是刻意在空气中一截一截地书写笔画,笔顺不畅,写出来歪歪扭扭,很难看,也难听。
“你连我名字都喊得那么陌生,还说认识我,根本就是在骗人。”我觉得好笑,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相信一个不明存在的话。
“我没骗你,我只是,只是不常喊你名字而已。”
“那你喊我什么?”我追问。
柜门外的人又沉默了,又没有给我回答。
“够了!”死寂的沉默让我有些崩溃,我用掌心按住心脏的位置,喘着气吼,“轮不到你管我赶紧滚!”
“我不想看到你……”
柜子像是一副面具,罩在我头上,再微弱的呼吸都能听清,濒死的人也会误以为自己能够活下去。只有出去,我才能获得氧气,没有面具,人才会活得干净。
可是现在,这衣柜却是我赖以生存的命藤。
“……不要生气,你听我说。”他隔着柜子跟我说话,声音几乎哽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为了我这么难过,“几年以后,你会成为一名受人敬仰的好医生,会好好达成自己的理想,你还会遇到一个特别爱你的人,你们会一起做很多事,会一起经历很多,会组成一个美好的家。”
“所以,你一定要出来看看,一定要自己走出来看看……”
他在柜门外,我在柜门里,但我们之间隔得似乎不只是一扇柜门,而是一条无法泅渡的鸿河。
“理想……爱人……家?”
我的理想是什么?我的爱人是谁?我的家又在哪儿?我意识模糊地抠着长长窄窄的门缝,那里看不见光,望不到头,是条不好走的路。
“对。”他向我保证。
“真的吗?”
“真的。”
“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好。”我犹豫地推开一条狭长逼仄的缝,却从里面看见男人满身是血地跪在外边,他脸色惨淡如霜,比我还没有活气。
但他却在看见我的那一秒,笑了。
忽然间,我整个人失重般撞开衣柜,栽倒在他的怀里。
“你能不能……告诉我,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人眼根湿润,他摸了摸我的脸,轻轻地说:“吉羌泽仁。”
《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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