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的?”
这么一大笔钱,这么一大笔……王富贵忽然泪流满面。
他家住郭村,是比顾庄还偏远些的小山村,家里赤贫,这些年天灾人祸的,他们家到是幸运地过了下来,父母妻儿兄弟姐妹,皆无死伤,可最近王富贵是真心发愁。
他有五个活下来的兄弟,他是幺子,五个兄弟这些年陆陆续续竭尽全力娶妻生子,把家里仅剩下的那点银钱都花费了个一干二净。
这两年他看他爹,好似老了十几岁的模样,尤其是今年,家里本来指望着收了粮食多卖上点钱出来,能还上一笔欠下的债,再攒一攒给王富贵凑一点聘礼,想办法娶个媳妇。
王富贵今年二十有七,在他这样的年纪还没娶上媳妇,还是个光棍,这辈子想成家,已是极困难的事。
幸好他家人心齐,几个哥哥都愿意帮衬,今年到是让他寻摸到个可能愿意嫁过来的人,就是同村石头家的石小娘子。这石小娘子家里只有一个老祖母,两人相依为命,她生得略有些丑,天生有一只耳朵听不到东西,所以一直拖延着没能成亲。
不过王富贵对石小娘子十分满意,他不是个特别重颜色的人,从小他就很难分辨女子的美丑,可石小娘子性情豁达,脑子也聪慧,甚至只凭着去县城给书院做些洗扫的活计,就自己努力识了字。
王富贵和石小娘子接触得越久,就越喜欢她的性子,现在就算有个天仙想给他做媳妇,他也是不乐意了,只想娶石小娘子一人。
这事本都有了眉目,他都和石家小娘子有了默契,可偏偏今年外头闹土匪,村里又碰上加税,连粮食都被征走了许多,剩下的那点都不够他们一家嚼用,恐要打饥荒了,如何还能攒钱给他娶妻?
石小娘子要的彩礼并不高,却也不能一点没有,还要安顿自己的祖母,而且要成亲,总得有片瓦遮身,至少要置办上一身行头,就算石小娘子咬咬牙,愿意就这么嫁进王家门,王富贵自己都不能这么不要脸。
他那日和村里的小堂叔说话,说起这事,他堂叔也是满肚子的焦虑,甚至说起气话——“不如就落了草算了,反正这日子也过不下去。现在到处都传顾庄所有人都发了财,呵,顾家那一大家子怕不是祖坟里冒青烟,愣是让他们家出了一个贵人。”
“真气急了老子,抢他们一票,说不得就够咱们一辈子吃用不尽。”
王富贵自然还没到这样的地步。他因为堂叔的话,心里还有些担忧,他堂叔也不是自己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分明是最近总有人鼓吹这些。
这些人根本就没安好心!
他可不希望村里再生乱子,他清楚,他堂叔也就是嘴上说说,实际上没那样的胆子。
但周围好些村子本来就和土匪们不清不楚,很难说得清楚这些村子究竟是老百姓,还是土匪,这些人若是被鼓动起来,周围各村各户又因着粮食歉收,土匪的压力,说不得还真就被裹挟了去。
这种事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每年闹土匪,有多少土匪就是天生坏种,就是要做这杀头的买卖?
很多都是自家被抢了个精空,为了家里老娘孩子活命,只好也出去做了土匪,干这杀头的买卖。
但凡大家有个活路,谁还不想过太平日子?
王富贵看着自己这一大箱子,自己一个人根本别想搬动的铜钱,哽咽了声,心中压抑许久的那一块石头,一下子就自己搬开了。
不只是他,在场有二十个村民得了奖励,有的多有的少,可便是一贯钱拿在手里,那也是沉甸甸的,让人眼珠子放光。
整个集市都喧闹得厉害。
顾湘坐在台上,不徐不疾地道:“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内,每一次大集我们都拿出一笔钱,每次三万贯来玩类似的游戏,上一次游戏没有发完的奖励会累积到下一次……”
顾湘话音未落,周围哗然一片。
一连数日,仍是有关于顾庄今年到底是怎样的大丰收,连仓库都要重新修建的传闻仍然在,但乡亲们的重点却早早转移到集市的庆贺上,转移到顾庄为何能有这样的丰收,还有对那些游戏题目的研究,对能得奖的乡亲的羡慕上去。
王富贵他们这几个得了钱的,激动过后,立时也就反应过来——他们得钱的消息怕是已传扬开来,这可不全是好事!
所谓财不露白,既是流传至今的古话,那是相当有道理。
顾湘看了看自家的护卫们,轻笑了声:“我们农场到也算得上是固若金汤,工钱给得也多,你们可以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他们是没赶上农场第一回 招工,到后头再想进农场难得要命,还要各种考试,他们不是不想进去,是根本进不去。
如今竟得了这般机会,自是高高兴兴地应下来。
尤其是王富贵,郭天这两个得了一百贯的,这可是一笔大钱,他们回过神,早暗地里叫了好几回苦,生怕自己有命得这笔钱,却没命来花,可要说让他财去人安乐,他也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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