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滋味如今想来还有些不快。
如果那学生的成绩确实比她好,口语的确比她流利,那也还罢了,可她明明每次成绩都比对方好,无论是笔试还是口语,只因为对方的父母能帮着出头,会疏通关系,老师们就对她多了那些照顾,让人想起来,心底深处就滋生出说不出的不甘心。
顾湘品味了一下,似乎这两种生气程度相差无几,当然,只是生气程度,本身的感觉并不是很一样,唔,还是现在要更生气一点。
诸般思绪只是一闪而过,顾湘面上却看不出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坐正了,低头问连吐了几口血,面色苍白憔悴的方素女:“我大概知道你‘弟弟’方早生,唔,大名是叫沐风的?可他似乎没有姐姐。”
方素女冷声道:“他有没有姐姐,我这个当姐的不知道,你到是知道?”
顾湘扬眉:“也罢,就当是有……这仇又是从哪里论?”
方素女恶狠狠地瞪着她,一言不发。
顾湘想了想:“我看你不像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的,这是京城,还是别的什么的地方有人给你传消息?”
她笑了笑,似对自己的想法很是笃定。
“那你便知道,你弟弟是那恶贼,诈骗犯刘某人的同伙,是刘某人派了人去试图摧毁长津村的河堤,人赃并获,业已招供,你弟弟和刘某人关系匪浅,长津村的百姓把罪过记在你弟弟头上,似乎也不为过。”
顾湘笑起来:“连人家的堤坝都毁上了,长津村民们别说打死他,就是把他给剥了皮,祭了龙王,也是应当。”
“若不是我救了人,你这个所谓的姐姐,可就要去阎王殿为你弟弟诉说恩仇了,怎到把我当仇人看?”
顾湘笑道,“总不能说,我戳破了刘骗子,就同你们姐弟结了仇?怎会有这样的道理?”
方素女闭上眼,面上阴晴不定。
刘太监之事,大部分人尚不知情,但京城里有分量的相公们已经得了皇城司方面的奏报。
跟方素女互通消息的,便是京城柳国公。
堂堂国公,总不会骗她——那刘太监,恐怕确然是个骗子。
方素女偏偏认识刘太监,他在别处是骗子,在方素女的村子里却是个贵人,好人。
这些年来,那位贵人每年都修桥铺路,施医舍药,穷苦人真遇见了难事,找别人不顶用,若是找到他处,必能得到些很顶用的帮衬。
说他是万家生佛,或许过分,但在方素女的村子里,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大好人。
刘太监对她弟弟极好,外人或许瞧不出来,毕竟刘太监是个性子内敛的,情绪并不外露,对外他对谁都很好。但方素女毕竟和弟弟接触地更多,她看得出来,刘太监对她弟弟有种很特别的情感。
有时候她都怀疑,或许这刘太监就是弟弟的亲爹。
一念及此,又想到顾湘说的,沐文没有姐姐的话,方素女心里一咯噔,眯着眼打量顾湘,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知道多少!
定睛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方素女把那点不安压下去,她不该多想,但凡去村里打探一二,自然就知道沐文没有姐姐。
她是被抱养的。
这件事村里人人尽皆知,她方素女是被亲生父母容不下的孩子,命格极硬,克父克母,亲缘浅薄。
她出生时亲娘就差点死了,她亲爹也重伤,差点丧命,家里祖父母一命呜呼。
当时有个算命的道士说她命硬,克亲人,她娘就提着她想把溺死在溺女泉里去。
只是走到半路上,她哭得厉害,当娘的到底起了一点恻隐之心,没把她溺死,而是扔到山道上。
她爹娘正好走亲戚回家,半路上就看到了她,她爹娘是好人,心肠柔软,就抱了她回去。
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可有一件事,大家都不知道。
沐文其实也不是她阿爹的孩子,这件事她也是有一次意外听他爹醉酒时说起过,不过只有那一次。
她爹是入赘的,她和弟弟都随娘姓。
大家就都不知道弟弟不是阿爹的亲子,有时候连她也觉得,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大概是她在胡思乱想。
若不是最近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方素女早就忘了这些东西。
可京城的柳国公写信给她,跟她说,她娘曾经做过宫女,和皇帝好过!
她的弟弟方沐文,小名叫早生的那个少年,有可能是个皇子!
当今皇帝如今刚夭折了唯一的儿子,现在根本无子,若是她弟弟当真是皇子,将来——
可柳国公也说了,这件事如今做不得准。
沐文是被皇城司押解进京的,至今都被关在皇城司,还牵扯了刘太监,皇城司有证据证明刘太监是个骗子,恶行累累,令人心惊。
她弟弟同一个骗子关联在一起,谁又能证明他的清白无辜?
皇帝对此也是犹豫不决。
柳国公说,皇帝还是有些愿意相信,她弟弟是龙子,可很多大臣都认为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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