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失笑:“那老狗是当记头功。省了多少铁杵?这可是帮萧娘子省钱了。”
说话间,王婆子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往车上一扑,整个人就趴在那些箱子上头,嚎啕:“老天,你快看看,这些人要欺负死我这个老婆子了,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国法!”
顾湘惊讶:“这老太太,居然认得‘国法’么?”
王婆子嗷嗷地叫着,后头她俩儿子,带着侄子,外甥什么的,人人手里拎着棍子,菜刀,闹哄哄地冲了过来,嘴里叫骂声一片,喊什么的都有。
老狗半点都不惊讶,嘿嘿一乐:“还真有日子没见过这场面。”
“弟兄们,断手断脚便成了,咱又没想屠村,不必下杀手,让他们养半年,咦,这要养半年,正好完美错过春耕,好事,可以躲清闲了。”
老狗说着话,刀背翻转,一刀背砸在一王家小子的膝盖上,只一下子,王家那小子就倒地不起,疼得连嚎都嚎不出。
他一刀挥出便不停,专挑几个不好惹的刺头出手,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重。
其他人顿时被吓了一跳,心里就打起退堂鼓来。
虽说都是亲戚,都是王家人,可自家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这要是躺床上半年八个月,一家老小喝西北风不成?
第二百六十四章 节妇
顾湘赶紧拉着一身嫁衣,满面愕然的萧灵韵坐下,一边看一边点评:“我家王哥还蛮有心机,不错。”
萧灵韵愣了半晌,闭了下眼,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痛快来。
她幼承庭训,饱读诗书,自来温婉贤良,不要说打架,连骂人,她也是到了村子里后才现学了几句,不被逼急了还吼不出口。
在这地处,她是处处不适应,努力了很多年,依旧觉得手足无措。
萧灵韵有一阵子,甚至觉得自己怕是得了一种病,没显露在外表,而是内里烂了。
此刻她忽然却想明白,要想在这里活得如鱼得水,那你得学会恶!
这位壮士的眼光贼毒,出手对付的都是些凶人,这些个人被如此暴打一顿,就算没落下残疾,想必真要一年半载动弹不得,这都是一家子里最要紧的壮劳力,一旦倒下,整个家都有可能没了。
而且吃药补养都要花钱,他们能就这般算了?
到时候顾湘等人一走了之,王婆子却是走不了的,这帮人必要把仇记在王婆子等王家人的头上,少不了会揪住王婆子等人不放。
只要点儿钱都不太可能。
萧灵韵笑得眼纹都有点显露出来:“王婆一直觉得在村子里,想过上好日子,第一要儿子多,第二要会闹。她就特别会闹,堪堪算是村里一霸……我真想瞧一眼,她被别人堵住门大闹时,会是什么样的嘴脸。”
王婆子若是肯伏低做小,乖乖赔钱,那或许此事还能过得去,若是不然——有她好受的。
嫁到王家也有好几年,萧灵韵对这一家子人相当了解,那都是一颗心钻到钱眼子里去的人物,又凉薄无情,别说赔偿旁人,恐怕连一句半句的软话都不大会说。
一闪神,老狗带着人下手是越发凶恶。
王家的帮手们或是东倒西歪,或是直接抽身调头跑了,但凡动作慢一步的,都倒在地上呜呼哀嚎,凄凄惨惨。
王婆子傻愣愣地看向这边,声音戛然而止。
“住手!”
远处忽传来一声暴喝。
老狗就着这一声,抬脚咔嚓,咔嚓,踩断了两人的胳膊,砰一声,抬脚把人踢出去老远。
他从小到大街头打架赢多输少,不是因为他力气大,个头高,也不是因为他学过几手乡下把式,纯粹是因为他够狠,够果决。
若是打架时遇见有什么人喊住手,他的第一反应绝对是用力再来上两下子,而不是停下。
当然,这一点小毛病,后来从了军之后到是改了不少。
毕竟两军交战,同平时街头小混混们的大混战不同,两军交战,需要的是令行禁止,厉害的是军阵,军阵不乱,一般来说便是胜多败少,就算失败,至少不会溃败,全身而退,重整旗鼓的可能性还更大些。
现在,老狗显然又拿出了当年混迹江湖时的凶性。
踩完了人,老狗才转头朝后面看去,就见一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坐在两人抬的肩舆上头,匆匆赶到。
到了地方,中年男子两步下来,转头四顾,见一地人哀嚎惨叫,脸上顿时铁青一片:“荒唐!”
他瞥了顾湘等人一眼,目光一瞬间盯在萧灵韵的身上,眸光越发幽深,脸色也越发难看。
“萧灵韵,你还没有闹够?王家是你的夫家,你婆婆是你正经的长辈,你竟敢如此无礼?”
萧灵韵冷笑:“怎么?王家要把我沉塘时,舅舅你就在家吃斋念佛,现在我要求活,你到要来展示一番你的慈悲心肠了?”
来人正是李大郎,大河村李家的家主。
李大郎闻言沉默片刻,轻叹道:“你这丫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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