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危险。
而且日子过得苦。
上头顶着一尊阎王,俸禄少,活又多,没假期,天天吃糠咽菜。
王逸听了一大堆,启程时心里是相当害怕忐忑,因着惦记自家叔叔,这才咬紧牙关不曾退缩,却是脑补了不少,也做好吃几年苦的准备。
他们王家人都不矫情,以前他叔没考上进士当官时,他父母长辈那也是时常饿肚子,便是王知县如今做了朝廷命官,家里也没什么余钱,老家长辈们还是十分节俭。
王逸连练字时,都是一面纸写完了,再翻过来写另一面,笔不用秃了绝对不换,寻常闲下来还去书肆抄几本书赚个零花,可不是那等不食人间疾苦,只一心读书的书呆子。
他有信心,肯定不叫苦叫累,肯定好好跟着叔叔吃上两年苦,磨砺身心。
夕阳才要落,天色尚未全暗,满园的宫灯齐齐点燃,晶莹的冰雕流光溢彩,美得好似仙宫。
王逸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话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神态自若
王逸沉默半晌,默默把脑子里那些想给他叔表忠心的话都给删掉。
总觉得他真说些绝不会叫苦,不让二叔为难的话,简直没法听,说出来肯定没有热血沸腾的效果,一准特别尴尬。
尤其是这灯光下,璀璨光泽迷人眼,如何能说一个‘苦’字?
王逸憋了半晌,期期艾艾地道:“叔你胖了,小心身体,平时少吃点肥肉。”
王知县:“……我这叫壮实。”
这些时日东奔西跑,吃得却不坏,身上的肥肉掉了不少,换上了一身腱子肉,他是真感觉身体见好,走些山路也不喘粗气了,平时看书这眼睛也不疼了,睡觉都睡得踏实了许多。
“哇!”
叔侄两个别别扭扭地对视一眼,正待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惊呼,两人齐齐回头看去,都不禁一怔。
只见‘顾记’的大厅内,十二位骑着虎的少男少女竟从后门缓缓入内,四下巡游,惊得在座的几位客人纷纷起身向外跑,若不是店小二动作都挺快,迅速托的托,扶的扶,指不定有那么几个得摔得四脚朝天。
正惊惶,就见十二只老虎齐刷刷地双足直立,作揖鞠躬,脸上的表情居然也像是笑眯眯的模样。
王知县吞了口口水,小声道:“好厉害!”
旁边刘传福也虚虚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就是京城瓦子里的那些百戏,与这个比也是天差地别。”
“瓦子里的那些耍戏法的,大不了耍个猴,便是偶见有能玩蛇,玩鹰的,玩猛兽的,那也是从小就饲养,驯服过了的,根本没尝过血食,这几头可不一样。”
王铁生他舅公就是猎户,别看他做木匠,可真正的老虎,豹子,他也是见过的。
“就这吊睛白额大老虎,绝对是野生野长,别说山里那些野物,恐怕人都没少吃。”
现在这十二位少男少女却是骑着老虎捧着酒壶,酒盏,徐徐而来,简直比骑山羊还要稳健得多。
顾湘此时没在厨房,到是站在二楼到一楼的扶梯上,正好看到这群老虎入场。
她家小厮一勒虎头,连人带虎上了台阶,小厮把酒盏往老虎鼻子上一搁,缓缓倒了杯酒,硕大的虎头就凑到顾湘眼前来。
“……”
顾湘回过神,她已经拿了酒盏喝过酒,拎着酒杯擦着老虎的身子一起下了楼,寻了最近的椅子坐下。
众人:“……”
我的妈呀,阿弥陀佛!
顾湘盯着桌上红嵌金的金丝绒桌布,心里直呼了声佛,幸亏当初挑选时选了这种长款的桌布,特别完美地盖住了她微微颤抖的腿。
怎么可能不害怕?
她连动物园的老虎也不敢离笼子太近了去看,何况是这种没栓链子,纯粹放开的。
顾湘坐在椅子上后怕,又招呼人给自己上了一盏酒。
一众食客却是蠢蠢欲动啊。
“哇,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痒痒得很。”
王知县居然也有点心痒难耐。
此时顾记大厅内,明珠高悬,四壁皆披挂金箔,端是奢华,他们这些食客若是能坐在如此环境下,喝一杯由吊睛白额大老虎亲自奉上的黄酒,那感觉,那滋味……
王知县心潮澎湃。
今天文人墨客不少,恐怕不少人已经文思泉涌了,他觉得这样的场合,但凡能作出一两首不算差,还能看得过去的诗篇,那都很有可能青史留名。
若是史书上能记下一笔,寿灵知县王步洲,于庆德五年,在‘顾记’酒楼与虎同居一室,神态自若,与众文士谈笑风生,畅饮美酒……
王知县只是想一想,就觉得那老虎并不是那般可怕,人家都敢骑,他在角落里坐一坐都不成?
正犹豫间,转头一看,周县尉蠢蠢欲动,王知县登时脑子一热,举步就进了门。
一进门双腿颤颤,他赶紧就近按着桌沿,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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