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啊。”
黄引生接着的话让他大吃了一惊。
“你有身孕了。”
桃榆当即怔在了原地,他自是不可能会怀疑自己阿祖几十年的医术会连一个喜脉都会诊错,正因如此,他才觉得不可置信。
先前得知身体不适受孕之时,他和霍戍便一直小心行事,每次都有避子,怎么会……
一时间他竟不知当是喜还是忧,半晌,才回过神来:“我、我有身孕了。”
黄引生紧着眉心,语气有些严肃。
“这么大的事情,竟也不留心着些。你身子本就不好,却对这些恍然未知,若是稍有不慎磕着碰着如何了得。”
桃榆抿了抿唇,他下意识的将手伸向自己的肚子,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
“年后我确实觉得有些畏寒乏力,身体不太灵便,想着天气变幻,又为商队的事情忙碌,也便没往这事儿上想过。”
这朝看来,种种症状确是有孕才会有的。
“你身体自来不好,若未留心,倒属实觉着和以前身子不适的时候一般。”
黄引生比之桃榆的意外,倒好似还意料中一些。
两人成亲也一年有多了,都不是有毛病的,霍戍看起来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有孩子是迟早的事情。
而至今才怀上,想来也是霍戍克制多有保护。
“现在孩子还很小,只有一个多月。”
黄引生耐心道:“你身子比之成亲前倒是健朗了不少,但也比不得寻常人,本是想着再过两年你们要个孩子届时就安稳多了,只不过孩子这事儿也不是全能预料的。”
黄引生无所隐瞒的同桃榆说了利弊:“如今孩子既然来了,那便好生养着,虽是难些,到时候妊娠反应会很大,可你这身子若不要,损伤非比寻常,只怕以后都再难要孩子。”
桃榆点点头,仔细听着黄引生的话。
意外归意外,他定然是不可能不要孩子的。
这是他跟霍戍的血肉,怎么舍弃得下。
黄引生摸了摸桃榆的头,知道他有些不安,温声道:
“你不必太过忧心,昔年阿祖没能护住你小阿祖,这次定不会再叫你有事。”
桃榆鼻尖微酸,眼睛红了起来。
他把脑袋埋在黄引生肩头上。
回村里是黄引生送桃榆回去的,这样大的事情,他自是放心不下桃榆,必得亲自前去和纪扬宗黄蔓菁夫妻俩说。
家里头算下来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桃榆就是家里顶大的事。
不出所料,纪扬宗和黄蔓菁晓得了桃榆有了身孕,既是紧张震惊又高兴愧悔,情绪复杂之至。
闹心这些日子竟没瞧出他不对劲,全家人都没往这头上想,要不是黄引生今儿给他看了看脉,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才晓得。
家里是一阵兵荒马乱,虽是担忧,可也压不住欣喜,添丁添福的事情放在谁家都是喜事。
黄引生细细做了些交待,夫妻俩也生养过,还把桃榆养得这么好,其实也没太可操心的。
“前头四个月最是要紧,你别上山下水的,老实着些待着。要去城里也让你爹或是可靠的人送你才行,雨天路滑的就不要往城里走了。”
黄引生没要管的严,就不让出门一系的。
该出去走走还得出去,日日憋闷着反倒是对胎儿不好。
“心情也要保持着舒畅,别整日生气忧思。”
桃榆听了一下午的嘱咐,夜里吃了饭,回到屋里躺下整个人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竟觉得一切都好像不太真实。
他躺在已经空荡了快两个月的床铺里,恍然想着他现在又不是一个人睡觉了。
以前刚成亲霍戍与他睡在一起,那么个长手长脚的人在床上,他觉得床铺一下子就变得拥挤了好多。
一个人扑腾惯了,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霍戍会抱着他睡,他很快就习惯了霍戍会发热的身体,逐渐养成了依赖,哪日他久不来床上睡觉,他一个人翻来覆去的还睡不踏实。
霍戍才走的时候天气还正是寒冷的时候,他一个人好生不习惯,被窝里冷的要命。
夜里得放三个炭盆儿,又得提前好些时候把汤婆子放进被窝里,将被窝烫暖了才稍稍好睡点。
桃榆望着帐顶,手心贴着自己的肚子,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已经养成了这么个动作。
举手投足间熟稔的不行,可抚摸半响,手心还是感觉不动肚子里有什么动静。
他疏忽从床上爬了起来,突突跑到了自己平素梳妆的铜镜前。
站在铜镜稍远一点的地方,他小心将自己的亵衣掀了起来,铜镜里立时出现了一块白乎乎的肚子。
纤细,平坦,连侧身躺着也没什么肉可以垂下去那种。
每回霍戍一只胳膊就全然圈完了。
桃榆瞧了两眼,抿紧唇,不死心的又侧过身瞧瞧,真是颗小豆芽菜。
想起霍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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