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还了城里。
夜里,人定以后,村中人大都歇的早,这时辰别说在外头晃了,在家都已经进了被窝。
村里头节俭的人家都早早的熄灭了烛火。
尤家大门后院儿上却突然发出砰哐几声罐子撞击墙面破碎的刺耳声,在寂静的夜色之中格外响亮。
方才歇下准备明日宴席的孙鸢娘和尤凌霄惊起,匆匆点上了灯跑出院子,只见着两道人影一晃而过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中。
夜风有些大,一下子就把端着的烛火给吹灭了。
追着到门外的尤凌霄半个人没看清楚。
院子里随之而来传出一股浓烈的臭味,像是腐烂寡了的鸡蛋,又像是屎尿混杂的粪水。
尤凌霄一个连地都不曾下过的读书人,不似农户一般手抓粪土施过肥,嗅着这味道当即五脏六腑都在搅动。
他连忙捂住口鼻,去墙角吐了起来。
到底还是孙鸢娘,烧了个大火把出来照亮,一下子便见着了崭新的门墙上竟然全是屎尿,此时还在往下滑流。
摸黑瞧不见也就罢了,这么一瞧饶是个不怕脏的农人也忍不住泛起恶心来。
“哪个天杀的!”
孙鸢娘气的跳起来,夜色之中又骂又喊,村里附近的听到声音,灭了的烛火又再度亮起来。
安寂下来的村子被吵嚷声唤醒。
桃榆缩在被窝里头,被霍戍抱着正有些睡意。
家里的门突然被敲响,两人都听见了纪扬宗往外走的声音:“谁啊?”
桃榆一下子便又清醒了,他抓着霍戍的手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霍戍坐起身,迅速披了件衣服,桃榆也像条尾巴一样紧跟着他出去。
两人便得知了尤家遭了事儿。
乍闻此消息,一家子都有些惊讶。
确认当真后,大伙儿都沉默了下来。
桃榆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贴着霍戍把脸藏在了他的手腕处。
霍戍以为人冷,掀开了衣摆将桃榆裹在自己的外衣下。
“咋有人干这事儿啊~”
纪扬宗悠悠道了一句,他尽量保持着里正的严肃,没把嘴里的后半句真是会干说出来。
“臭气熏天的,孙大娘子骂咧的厉害,喊着要把人揪出来咧。”
纪扬宗道:“这咋揪嘛,黢黑的天,自又没看清,谁干了这缺德事儿还能自己老实站出来不成。”
村民附和:“就是这理儿嘛,闹得大家伙儿都没得睡了。”
纪扬宗拢了拢外衫,同家里的几口人道:“我瞧瞧去,你们回屋睡吧,不用等我。”
黄蔓菁紧着眉头:“这么晚了,你还去管什么!由着他们闹去。”
“我不去看看,只怕是还以为咱们家干的,孙鸢娘什么德性还不晓得。你甭管,我去去就回。”
黄蔓菁叹了口气,只能由着人去。
纪扬宗跑了一趟,不出所料的也没能把公道断出来。
月黑风高,没谁晓得究竟是谁干的,闻声前去的农户也不过看了尤家一场笑话。
嘴上说着谁这么缺德,实则心里都在痛快着。
尤凌霄铁青着一张脸,和孙鸢娘冲刷了一夜的院子门墙。
翌日四司六局的人帮着一通熏香,勉强才把味道盖下去,村里人都避着,前来吃席的人不多,城里来的同僚都是些讲究人,总觉得尤家味道不大对劲,但也不好意思开口,吃了席面儿借故匆匆告了辞。
大好的日子愣是弄成了这幅样子。
没过两日,村里人便发现尤家带了两个仆人回来,估摸着是怕再被泼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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