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扬宗啊,我听说小桃子也要跟着霍戍去?”
纪扬宗正要喝茶,闻言手上不稳,险些把茶盏子落在脚背上:“岳丈,这是哪里的话啊!这不是说笑么,小桃子那身骨儿,能行多远的路。”
“没有的事儿,霍戍已经和他昔时的袍泽自组了人手。”
“得了,你也不必如此。”
黄引生道:“我今儿就是跟小桃子一同来的村里。”
他便说!
纪扬宗瞪直了眼:“你这孩子!”
人都来了,黄引生什么主意自是不必说。
“岳父大人,不能让小桃子去啊!素日在家里换季吹风稍不留神就得风寒,霍戍要去的可是北域,少也得跨四五个府,又不是去县城上头,小桃子怎么吃得消!”
黄蔓菁也从灶房里过来:“这孩子便是想一出是一出,爹怎也由着他胡闹。”
“我知你们夫妻俩的顾虑。小桃子的身子自小便是我给照料的,什么情况我能不晓得。”
黄引生道:“他是有些弱症,可依我当初的嘱咐,让他像寻常孩子一般去跑去跳,把耐力增长起来也就是了。”
“可你们俩又舍不得孩子磕着碰着,一有点伤病便着急上火,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那身子能不弱么。”
黄引生见多识广,看诊的许多贵家小姐公子,多也身体娇弱,便是养得太娇气了。
“如今既有机会,就让他去搓磨一二,见见世面,增强些身子骨儿。有霍戍看着,你们俩担心什么。”
一席话说得激动的夫妇俩沉默了下去。
小桃子儿时黄引生确实几次三番的说要让小桃子跟寻常孩子一样养,可每每看着孩子伤了哭了就心疼的不行。
两个人都喜爱孩子,哪里舍得下他哭闹,这越养越娇,以至于今日这般。
“爹,可是北域毕竟太远了些。”
黄蔓菁还是不愿意退让的说道。
“同州今时尚且安定,还有得选,若是生在了乱世,你们要如何看着小桃子?”
“可这毕竟是假想的,同州实际上安定着么。”
黄引生叹了口气:“如今这天下,早已是不如早些年了。”
他各地有些药材生意的故友,能得到些外头的消息,去年不单是同州闹了匪乱,别府也并不全然安生。
不过天下局势也难说定,多说反倒是让家里人心惶惶,他点到即止。
黄引生没再说天下局势的事,忽而看向了桃榆,道:“你们俩先出去,我有话同你爹娘说。”
桃榆挑起眉,诧异有什么是他们俩不能听的,自知现在自己不多能说得上话,也就依着他阿祖的意思拉着霍戍先出去。
纪扬宗见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老丈人在,到底是没有大呼小叫。
见着两人走远了,黄引生顿了片刻方才说道:“我许他出门去,也不是他来求我就答应。今时,有些话也正好告知你们夫妻俩。”
“我不常提蔓菁小爹的事情,小桃子的身子如此,其实也是隔传了些他小阿祖的病。”
“依照他现今的身体状况,若是要有了孩子,只怕是有的是苦吃。”
黄蔓菁听到这话,脸色发白:“爹,你的意思小桃子要有孩子也会像小爹一样?!”
纪扬宗也坐不住,急切的看向黄引生。
“倘使身子无所增健,他受不得那份苦楚,如何能安然生下孩子。”
黄引生长叹了口气:“自然,事无完全,只是有这可能罢了。他把身子养得康健,也就同寻常人没有差。”
“先时我总忧心说这些让蔓菁伤心,而下小桃子已经成亲,这些话也不得不说了。”
纪扬宗和黄蔓菁得此消息,如平空起了惊雷,这朝是彻底的沉默了下去。
小桃子成了亲,他们都还等着抱外孙,若是有这重风险,哪里还敢贸然期盼。
“要不要他去,你们俩是他爹娘,到底还是你们做主。”
黄引生放下这么一句话,在纪家吃了个夜饭就回去了。
夜饭上纪扬宗夫妇只字未提走商的事情,桃榆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和霍戍送黄引生上村主道上方才敢开口问:“阿祖,爹娘答应了么?”
“阿祖该说的都说了,答不答应还得看你爹娘。你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爹娘又疼你,便给些时间让他们好好考虑吧。”
桃榆看着模拟两可的答案,微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应了一声:“知道了。”
黄引生又看向跟在桃榆一旁的霍戍:“阿戍,要是你岳父岳母答应了小桃子随你去走商,你定然要照顾好他。”
“你是他的丈夫,他余生都是要依靠你的。”
霍戍闻言郑重道:“我既要他与我一道,便会不留余力照顾好他。”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阿祖,路上小心。”
黄引生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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