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日功夫,天擦黑两人方才从城里去。
“不想咱们头一次和十里布行便能用这样的价格拿到布匹,我听人说许多走商拿到货的价格七成八成的都有,咱们可真是沾了吴三姐姐的光了。”
去了一件事,回去的路上桃榆的心里都是舒畅的。
霍戍道:“确是合适。”
“同州的好东西不少,单拿布匹前去北域是不是货品太单一了些,要不然再寻看一二旁的吧。”
桃榆道:“手头上的银钱要是不够,我那儿还有点,外在爹把你给的礼金也给了我,先拿去用着也不妨事。”
霍戍道:“不急,再看吧。回去先将路线规划出来看。”
“行。”
两人骑着马到纪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下了,院子里点了灯。
霍戍把桃榆从马上抱了下来,先把马牵去了牲口棚里,丢了两把草给它。
桃榆站在一头等着他拾掇好,一道进去。
方才到屋檐下,就听见屋里传来了说话声。
“先前不是说了再不出去了么,就在村里什么不好,要紧早点说门亲事把家安下来嘛,这朝又跟着瞎起哄闹啥。”
“家里既有要做生意的亲眷,一道不是有照应么。袁飞和文良表兄弟两个一起去帮着霍戍多好,你也放心是不是。”
桃榆听着熟悉的声音,瘪下了嘴,偏头同霍戍说:“三姑又来了。”
自打桃榆和霍戍定了亲,纪望兰便很长一段日子没有来过了,许是因先前说亲的事情面子上实在有些挂不住,平素最是爱往这头来贪点小便宜的,都生生给忍住了没来。
除却喜宴上过来吃了饭,这还是在两人成亲以后头一回过来。
纪扬宗紧着眉头,七弟家的文良他倒是放心让他跟着霍戍出去,年纪虽然不大,但踏实上进。
他不放心的还是袁家那个大外甥,有那么个搅屎棍在,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可总又不能要一个去,要一个不去,厚此薄彼就更叫人有话说了。
为此也只能横着心道:“人手已经招齐了,那北边什么地方,三姐以为是去游山玩水啊。文良也是,你爹娘是能许你去那么远的么,瞎胡闹,”
“多一个人多一方助力,哪有嫌人多的嘛。再者即便是人手够了,自家亲戚多一个两个又能如何,小六就是还见气这上回的事儿。”
老六家的女婿要出门行商,这事儿纪家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听了说。
纪望兰是想儿子挣钱有出息,可却没想自己儿子去什么北边的,听着就怪是吓人。
得到霍戍要出远门生意的消息时并未做过他想,可今日去老七家里见着他们家的文良拗着爹娘要想去,就跟着过来看看。
她不过说笑一般的叫带着袁飞一路去,顺而探了探口风,不想这小六就一口给回绝了,愈见他不肯,她反倒是也就想自家袁飞也去了。
指不准儿就是想着闷声发大财,要不然能放心让他女婿去么。
说着说着就给痴缠了起来。
纪文良好不易劝通了他爹娘,过来同他六伯说,不想前脚刚到他三姑后脚就来跟着凑热闹。
袁飞表哥什么性子他能不晓得么,六伯会答应他去才怪,倒是害得他也一并被拒了。
纪文良紧抿着嘴,暂时没开口求纪扬宗,只怕把水越搅越混。
“这事儿就说定了啊!两兄弟都去,出去闯闯见见世面嘛,做个生意回来发了财不就什么都有了么。”
“三姐,我可没答应你!”
纪扬宗竖着眼道:“这事儿是霍戍在干,要不要谁的,还得他说了算。”
“你这小六,他要外村的人还能不要自家亲戚啊。一个上门女婿,你个做老丈人的未必还做不了主了。”
话音刚落,霍戍和桃榆走了进去。
纪文良看着回来的人,笑着喊了一声:“桃子哥!”
又见着他身后冷脸的霍戍,登时正色了许多,声音也减弱了不少,有些紧张局促道:“哥夫。”
桃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文良你怎也过来了?”
纪望兰赶着道:“你俩回来的正好,这儿正说着霍戍出去生意,袁飞和文良要一道帮他呢。”
“瞧你爹还不乐意,桃哥儿,你说这是不是好事儿嘛。”
桃榆微微耸了耸肩,他可不同他三姑纠缠,甩锅道:“他们男人的事情我也不多懂,三姑和阿戍说便是了。”
纪望兰看着霍戍那张脸,张了张嘴,又给和尚,到底是没太敢拿出对自家亲戚那套胡搅蛮缠。
霍戍未曾多言,从身上掏出了今儿上午村里人过来用剩下的文书纸:“要去也成,签字画押按个手印。”
纪望兰见霍戍这么爽快还有些迷惑,连忙把纸接了过来,扫了两眼脸色就变了。
“什么叫途中若是遇险生死自负,同行之人不加负责?一道去的怎还就不管同伴死活了!”
纪扬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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