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扬宗却道:“头茬儿的花儿开得最好,去晚了可不就叫人摘走了么。你去便是,我们等你回来吃饭。”
桃榆应了一声:“那我出去了。”
“你又发什么神经。”
见桃榆走了,黄蔓菁瞪了纪扬宗一眼,依她对丈夫的了解,准没有什么好事儿。
“我可告诉你,平白又给小桃子相谈些不成样的人家,我可是再不会在爹面前替你说好话了。”
“我这是给小桃子谋划。”
“谋划?!”
黄蔓菁道:“可别,我劝你可别再瞎折腾了,你自瞧瞧尤家,那就是你谋划的好姻缘。”
“人哪里会两回踩进同一个坑里。”
提起尤家纪扬宗眉头一紧,但想到自己的打算,旋即又得意道:“我叫霍戍在那头等着了。”
黄蔓菁眉心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这好东西有人抢着买,品貌不错的男子也是人抢着要的,咱要不加紧点,到时候可就没了。现在村里的人都暗搓搓的想跟霍戍说亲呢。”
纪扬宗道:“霍戍那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我看着都着急。这平素里两人碰面的机会又少,我要不出手,一年半载的准也冒不出个泡来。”
“我这让他们俩多见见,有机会多说说话儿,不就水到渠成了么。”
黄蔓菁吐了口浊气,倒是同她想的不谋而合,能不能成,还得自相处来看看,这么做却也不失是个法子。
“你也别催的太紧了,小桃子什么都不晓得。”
“我知道,这才不是想法子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谈谈么。”
——
冬月里晴朗的日子不多,即便是临近午时阳光正盛,却也像是掉进雪水里才捞起来一样,照在身上也并不多暖和。
不过有阳总比无阳好,总归是要开阔不少。
桃榆信步朝着山脚石一片儿去,见没如何吹风,便揭开了盖在头顶的斗篷帽子。
方才整理好帽檐,便见着前头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桃榆睁大了些眼睛,他偏过头试着唤了一声:“霍大哥?”
见人回过头来,还真是: “你怎么在这儿。”
霍戍并没有应答问题,只是把手里的栗子递了过去:“吃么?”
桃榆看了一眼霍戍手心的油纸包,小心的接了下来。
他捏了一下包身便猜出了是糖炒栗子,这节气里正是卖栗子的时候,他早就有些想吃了,只是外头闹匪乱,他又不得去城里。
为此今年还没得栗子吃过。
桃榆捧着栗子,步子轻快未掩喜悦的跑去一边的大石堆前坐下:“是送粮食进城的时候买的么?”
话音刚落,桃榆脚下便咔嚓一响,他低头瞧去,发现地上竟已经堆了好些栗子壳儿。
见状,他微眯起眼睛看向霍戍:“原来是一个人在这里偷吃。”
霍戍也未说什么,上前坐在了桃榆身侧。
桃榆打开油纸,瞧见纸包里一兜子金灿灿的果仁,微微一愣,不由得转头看向了身侧的霍戍。
霍戍道:“吃吧。”
桃榆见着头一次坐得离他那么近的霍戍,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些紧张起来。
他耳根微红,掏出了一颗剥好的栗子放进嘴里,糖炒的栗子粉糯很香,他却没尝出什么味道。
霍戍安静的看着微低着脑袋咬着栗子的小哥儿:“好吃么?”
“嗯。”
霍戍见桃榆今天好似有些奇怪,话是格外的少。
他不由得问道:“近来还好么?”
桃榆本欲回答,尤凌霄自顾不暇没再来纠缠,他自然是好的。
可要真说好,好似却又并不好,他看着自己的脚尖,未直面回答问题,而是道:“霍大哥当是好的。”
霍戍疑惑看向小哥儿:“恩?”
桃榆掩饰着自己的紧张,状似说闲一般道:“前儿些日子乔师傅来了家里,我听他说想你做他女婿呢。”
“不单如此,村里人也张罗着要同你说亲,可不就是越来越好了么。”
桃榆闷闷道: “不枉你做那么多,乡亲们都瞧在眼里的。”
霍戍闻言道:“若是好坏以旁人欲与之张罗说亲为评判,上纪家求娶你的人当是不少,那你可是好?”
桃榆闻言被堵了一下。
他垂下些身子趴在了膝盖上,看着地上的枯败的草,道:“我们家和尤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虽说是尤凌霄暗害的过错,事情也公之于众,可却还是毁损了不少名声。”
“即便是未曾和尤凌霄有逾距之处,但解除过婚约本就要受人猜忌,更何况两家还闹得那么难看。旁人难免觉着我事多麻烦,多少都得顾忌旁人议论。”
桃榆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原先也未曾去想这些的,不知怎的这朝说起,竟还越说越觉着委屈起来。
他长吸了一口气:“我这样子,只怕是再嫁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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