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戍看着人来了,眉心微展:“没。你去哪儿?”
“去阿祖的医馆啊,我要过去整货,阿祖可是给我算工钱的。”
霍戍看着那双桃花眼下的乌青,在细腻的肤色下有些过于明显了。
他心下不愉,对有些人的反感又增了几分: “去不去十里布行。”
桃榆挑起眸子:“我今天没计划买布。”
“你不想知道结果?”
“结果迟早都会晓得的,我又不急一时。”
霍戍皱了皱眉,他收紧缰绳:
“我同小姑娘说话没轻没重,你和我一起去吧。事情了却我送你回医馆。”
桃榆眸子放大,眨了眨眼睛,疏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错,这人竟然还会说软话啊。
不过转念一想,他对自己还挺是了解。
霍戍见人还不应承,又试探道:“那你要什么,我替你买。”
桃榆见霍戍求人讨好的样子,觉得很稀奇,他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得明显。
道:“是么,那我要多宝阁的东西,你买么?”
霍戍想都没想:“可以。”
“知道多宝阁是干什么的么,这就答应,说大话!”
桃榆斥了一句,随后提着步子朝前而去,走了几步回头看了还杵在原地的人一眼,微微偏了偏脑袋:“还不快走。”
霍戍见此眉心微动,凶相的三白眼里融入了些秋光,牵着马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去了布行。
十里布行坐落于同州城最中心地段的城中大街上,是独座三层的大楼,建造十分华丽巍峨。
江南绸缎颇负盛名,远销大笠朝各地,为此同州的布庄也格外多。
这间布行在同州已经开了几十年,规模虽算不上是城里最大的,但占了位置优势,在同州已经算是一处坐标。
布行的布匹种类料子又甚是丰富,有钟鸣鼎食之家穿用的绫罗绸缎,也有寻常老百姓穿用的葛布麻料。
且价格公道,并不随意宰客,为此在一众做布匹生意里是很有些口碑的布庄。
霍戍到布行门口时,时辰还尚早,但布行早已经开门营业了。
今日是赶集日,城里的一应商铺开门的时间都比往时要早上半个时辰。
来往之间,已有不少客人进出布行。
铺子里光是跑堂介绍布匹料子的伙计就有上十个,男子女子小哥儿都有,账房先生也有四个,大门前左右两方置有结账台,两边各有四个。
不仅如此,还有管事两名,专门盯着铺子。
霍戍刚到门口就见着来了个小哥儿,热络的请着桃榆进去。
“小公子好颜色,铺子里才上了几款秋料,色泽料子是一水儿的好,可惜了许多人穿不出来那味道。小公子肤如白玉,再适合那料子不过了!我这便引您去瞧如何?”
“郎君,您的马便交给小的吧,旁头有车马厩。”
霍戍回首,见着来了个伙计。
“您进铺子慢着逛,马厩里给您的马喂点草喝些水。”
霍戍应了一声,把马交给了伙计,转头快步进了铺子。
布行远比大门处看着的要大,一脚进去豁然开阔,四处或摆或挂着琳琅满目的布匹缎子,中间置放了许多架子,隔断了视野。
楼上楼下,四处都是些看料子的人,一个转眼的功夫,纪桃榆就不见了踪影。
霍戍眉心发紧,正欲找人,身后有人发声:“郎君,您往这边请吧。”
他回头,见着是刚才招呼桃榆的小哥儿,便随着他走。
一通七拐八绕,又是上楼下楼以后,他跟着人进了间屋子,这才瞧见纪桃榆。
这当儿人正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喝着热茶,正在翻看着一本画了布匹帽子的书。
伙计小哥儿给霍戍倒了一杯茶,同桃榆道:“小公子,我把方才说的时新料子给您包过来,您在这头瞧瞧如何?”
桃榆举起头:“好啊。”
小哥儿笑着点点头:“那您稍等。”
霍戍见小哥儿走后,他在桃榆对面坐下:“怎么来这里。”
“外头人多眼杂的,想找人也不便,到时候我看看布匹顺道就问伙计织娘的事情。十里布行养了很多纺织娘,没有熟人在里头根本不好找,只有问伙计。”
霍戍应了一声,又道:“你同我一起,不怕他们多嘴?”
“不会,布行的人对客人的私事嘴很严。”
桃榆就是晓得这些,方才敢来这里。
不多时,伙计便抱着几捆料子进来。
霍戍扫了一眼,眉心微动,几匹料子颜色倒差不差,草草一眼过去还以为都是一样的,看不明白有什么好挑选的。
他提着茶杯,看着伙计和桃榆介绍,什么什么制作工艺,什么什么材质,又什么什么凤信色,槿紫色,蕈紫色。
霍戍挑起眉,看起来都是一个色,竟然也能吹出这许多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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