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薇特由于先前昏厥需要静养,因而居所安排上更贴合人意。她不过绕了几圈,便远远看见身着盔甲的骑士团包围着一座偏远的宫殿。
谨慎起见,她支开了那带路的下属。
站于前面的是她先前认识的两位骑士,她直戳了当地表明了目的。两位骑士随即为她放行。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瞬间移出一条大道。银白的盔甲透出一点金属的光泽,沉重的配剑被牢牢握在手心。骑士们目不斜视,却有着统一的团魂。
伦恩能训练出这样的骑士团是值得让人敬佩的,她承认。
但若是掺杂了别的目的,这样的人,很可怕。
脚步声渐渐放缓,她的目光停顿在了深处。
似乎有什么碎掉了。
是镜子吗?
地上那些细碎的、反着光的,像是一块块小小的棱镜,平静地演绎着室内的乱象。
“不是我,不是我啊,我没有杀乔克他们,不是我!”尖锐的女声将声调提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她的步子不住地往后缩着,只是满是玻璃碎渣的地面早已是一片狼藉,一个不留神,便跌了一跤。
“依薇特·卡拉扬尼斯,贵族院正在商议你的退任事项。既然已经在你的子民面前承认你使用死灵的事实,又有什么好狡辩的呢?”伦恩一步步紧逼着,银白的剑拖在地上,堆起一地的碎渣。
“不,不,不!我不相信,这些记忆都是虚幻的,我没有这种恶念!一定是你,通晓魔法的伦恩·道尔顿,一定是你在我脑中虚构了这段记忆!”似乎是体内的情感驱动与脑中存在的记忆并不匹配,她矢口否认着,已然失去了先前领主的风范。
伦恩的靴狠狠地碾着地上的渣,看见这些玻璃片已化为了齑粉,放才勾起笑:“是吗,领主大人?属下帮您数一数您杀的人吧。唔,从卡门、爱德华家族到……最近的约翰逊和安娜·伊娃,都是死于死灵之手呢。”
见依薇特没有回应,他索性将那群齑粉往她脸上一踢,粗暴得仿佛和当初忠心耿耿的骑士团团长是两个人。
依薇特的身子微微地缩着,习惯性地用手挡住脸,脊柱勾着倚靠于墙,仿佛此时这面墙才是她最后的倚靠。
她突然想起记忆中的父亲也曾粗暴地把她抵在墙角,用着肮脏的性器一遍遍进入她的身体。
那时,她好像很恨她的父亲……不对,她为什么会恨她的父亲……她那时甚至杀了他……不对,她为什么会杀了他?
像是心里猛然缺了一块,柔软的心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后空空地漏着风。她茫然的情感匹配着荒唐的记忆,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记忆是否真的存在。
“我真的不知道。”她低低地说。
男人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葱白的指间。那里,有东西不见了。
控制死灵的戒指,不见了。
他灰蓝色的眸骤然一缩,竟将那大手直接定格在了依薇特脆弱的脖颈之上。
“依薇特·卡拉扬尼斯,我最后问你一次,死灵之戒呢?死灵呢?他去哪了?”受过长期训练的粗壮手臂此时青筋四起,依薇特的脖颈上已然爬上了红。
她喘着气答着:“我、我、醒来——呵、就、没有——了。”
那只手骤然放开,他并不在意乔克是不是依薇特所杀,他来访的目的只有一个——死灵之戒。
“啧,真是没用。难怪死灵会换宿主。”他对着地吐了一口唾沫,便将披风一甩,穿着厚重的盔甲将要扬长而去。
依薇特弓着身,手扶在脖颈处,不住地大口呼吸着空气。曾经扶持她的骑士团团长此时已变成了居心叵测的野心家,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但不知为什么,她说不出来。
她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然后梦醒了,她对着那个影子说,她要离开了。影子从她身上拿走了什么就消失了。
她好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安娜·伊娃。”清脆的女声阻挡了他离开的步伐。
他挑眉顿足,这位神侍才款款现身,仍旧是如同那日般,仿佛神明救世般的庄重与圣洁。
该死,真想把她脱光了,按在身下操。
他跨间的肉棒隐隐抬头,但宽大厚重的盔甲足以掩饰他渐长的淫欲。
“神侍大人,有什么事吗?”他挂着忠厚的微笑,心里却想着各种各样的羞辱脏话。
谁知,少女却顺势走近了一步,用近乎只有两人的话说着:“安娜最后接触的人是你吧,伦恩团长?”
他僵直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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