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卡第一次见到依薇特时,是在马场。彼时的依薇特还是少女模样,微卷的发盘成城内最时髦的样式,站在肮脏的马场里,宛如一颗陷进泥土里的珍珠。
她自然是不可避免地朝着那枚明珠多看了几眼,手上却状若无意地继续打扫着马厩的卫生。
她是穷人家的孩子,这是她出生以来便要面临的命运,与这些贵族是生来不一样的。
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她只看了几眼就移开了目光。
很快,小姑娘叽叽喳喳的闹声伴着断断续续的嘶鸣马声再一次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这匹马太不乖了!我不要你教了!哼!”依薇特娇柔地扯着嗓子在草地上踢了踢,孩子气地瞪着那匹给她带来糟糕体验的烈马。
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啊。
艾丽卡不住地摇了摇头,黑色的马尾在空中甩出一道弧度。
小姑娘的眼神闪了闪,波浪般的发随着她步履的匆忙跃动着。踩在草地的嘈杂声音一点点清晰,当艾丽卡再度从马厩的恶臭气味里抬头时,依薇特就这样撞进了她的眼里。
一瞬间的愕然。
少女在打量着她。似乎是不习惯这样松软的地,她的精致白鞋已经染上了污泥,纤细的脚腕被磨得有些红肿。她站在不远又不近处看着艾丽卡,糖果般的嗓音拉长着语调:“你——愿意来教我骑马吗?”
恍若俏皮的鱼跃出了镜湖水面,一点涟漪突然在艾丽卡的心湖中散开,久久没有平静。
“好。”她脱下了肮脏的手套,一点点从恶臭的污泥里走出,准备走向呼唤着她的少女。
领主的掌上明珠成了出身贫寒的艾丽卡的常客。这样的新闻一瞬间在奴仆间炸开了锅。
“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是艾丽卡听到最多的评价。这些讥笑的声音,窥探的目光,她在下层贫民区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眼与嘲讽,她是不在意的。
只是……
她双手握紧了马绳,将前面的依薇特稳稳地圈在她的臂膀里。少女纯净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看向她,随着马上的颠簸,小猫一样在她的怀里挠着痒。
她有点担心这位猫公主。她不想别人弄脏这片纯白。
她不想。
小公主没有来找她。
已经很久了,小姑娘很久没有来马场。
她不免有些着急与忧虑。
她想要见到依薇特,想要见她。
这种心绪从未有如此强烈。
与此同时,由于马术上的精进,艾丽卡很快便被推举为代表奴仆阶级参加狩猎大赛的选手。狩猎大赛历年都会展开,商人、农民、大臣、王室都会推举出精通射击弓箭的勇者,进入到危机重重的城郊森林,在捕兽中一决高下。
她并不擅长弓箭。很明显是那群臭虫想要整她,他们想让她去送死。
她独自一人跟随狩猎部队来到了猎场。王室的阵仗十分浩大,她突然想到,依薇特也应当在王室陪同部队中。
她掀起了帐篷的帘幕。城郊森林的夜色很美,皎洁的月遥遥悬于天际。篝火丛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掩盖着一些几不可闻的呻吟。
一丝嫌恶闪于眼底,很快被幽绿的眸光掩下。
深夜时分,侍卫寥寥无几。斯克城的地理位置隐秘于深山谷林,领主与这群贵族们便整日不问世事,醉生梦死,以为躲在这里便是万全之策。连侍卫们也染上了陋习,早早地溜走,哪管什么王室安危?
她顺着营地摸索着,鞋踩在草地上的沙沙声让她想起了与依薇特初见时,少女傲娇的脸。
她笑。一抹白却骤然爬出视线。
她木然地杵在原地。
少女的半截身子探出了营帐,吃力地掀开帘幕。白色裙子被撕得七零八碎,红肿的印迹遍布整个身躯。凌乱的发披在胸前,她竟是衣不蔽体地蜷缩着。
身后的那双丑陋的大手拽着少女的腿,发出渗人的淫笑:“来,我的好女儿,让爸爸进去……”
猩红的眼眶飘出几滴泪,散在风里。她张开了小口,嫣红的唇吐出一点有迹可循的声音:“救……我……”
愤怒、绝望、恶寒交缠在她的脑中,痛苦的哭泣与纵情的呻吟荒诞地融合。一股血直冲上头顶,她下意识拔了身侧的剑,却空空的、虚虚的,握不住、看不到。
噢,她只是仆从。
噢,她没有佩剑。
一瞬间的清醒。
那抹白影却像是白蛇的身躯,快速地滑进了潮湿的不见天日的暗穴之中,快到让人不敢相信。她消失在视线里。
艾丽卡跪倒在地。阶级的差距让她丧失了一切可能,包括与暴君同归于尽的本领,也一并消失了。
她是个懦夫。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
万众瞩目的狩猎很快展开。艾丽卡与暴君领主被分配到了同一阵营。
暴君好大喜功,在参赛前便放出了要捕上一只猛虎的豪言。在阵营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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