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嘴甜且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光明正大地把人家带回家里,让她给那个女孩子做饭。
饭后杯盘狼藉,那个男人命令她把餐桌和厨房收拾干净,他们则把她的孩子带出去玩。
他们把她的孩子弄丢了,反而怪她歇斯里底,看起来像个泼妇。
那个男人将她失去理智的样子拍下来,公开败坏她的名声,说她精神状态不正常,自己为此受了多少折磨。
只为了和她离婚,把那个女孩子娶回门。
到头来,她的人生一片荒芜,悲凉凄惨。
桑逾不由从梦中惊醒。
这场噩梦恐怖到她苏醒后浑身都还在颤抖。
幸好,她才十八岁,只是一场梦而已。
房间里一片昏暗,桑逾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爬起来拉开窗帘,亮堂的白昼给予了她些许安全感。
她睡了太久,四肢没有力气,只好扶着墙来到门前,使劲浑身解数拉开了房门。
清新的空气骤然涌入房内,吹得她湿润的眼眶感到了丝丝清凉。
桑逾心有余悸,蹒跚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江憬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阅读一本书,仿佛一贯这般不苟言笑,可桑逾仍能从他严肃的面孔看到他温润笑着的模样。
江憬余光瞥见她,书看到第几页了都没来得及记就将书放在了一旁,起身迎她:“怎么才睡了半小时就醒了?”
仅仅睡了半小时就做了一场这么可怕的噩梦吗?
桑逾努力克服内心的惶恐不安,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和语气听起来平缓一点:“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是啊。”江憬温和平静地回答,“我爸去了他的公司,我妈去了电视台上班,桑珏在学校上课。”
桑逾闻言不禁难为情地说:“是我耽误了你去工作吗?”
她果然是给江憬添麻烦了。
江憬似乎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特意解释道:“我今天本来就是要请假换证的。身份证快过期了,要提前办理手续,不然到时候可能连银行卡都刷不了。”
桑逾狐疑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你办了吗?”
“办了啊。”江憬一笑,“怎么?还要给你检查啊。”
桑逾娇俏地坚持道:“让我看看哥哥新拍的证件照也未尝不可。”
江憬实话实说:“哪有这么快,新证要过阵子才能领到手。我是提前三个月办的,听人家说,且有的等呢。”
桑逾觉得江憬是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她眼神一黯,不想拆穿。
这一幕似曾相识。
江憬记得很久以前,在跟她家长确认了究竟能不能去影院看电影后,她也是这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结果在他临走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件事悄无声息地成了她耿耿于怀的心结。
江憬默默叹了口气,柔声细语地哄:“到了以后给你看好吧?”
桑逾顺水推舟应了声“好”。
如果说恐惧源于未知,那么焦虑就源于全知了。
知道得太多,想得太多,看得太长远,焦虑就会源源不断地蓄积。
随后桑逾的焦虑表现得更明显了,先是借了江憬的手机,每过五分钟就给赵毓芳打一个电话,然后打不通就跟江憬说她要回去了。
江憬看着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他一个没受伤的局外人见了都觉得疼,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非要在伤势最重的时候脱离他的看顾。
当桑逾第四十九次握上门把手,并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他家的时候,向来好脾气的江憬忍不住了,拦腰一掳,单手将没多少斤重的桑逾抱到沙发上给她上第二次药,无奈地说:“不是都说好了等养好了伤再说吗?”
“我没说等养好了伤再走,我说的是若是还疼就先不走。”
江憬二话不说,摇了摇云南白药喷雾剂的瓶身,突然对着她小腿上的伤口将药喷上去。
像是无声地在说“你就说疼不疼吧”。
桑逾差点叫出来,条件反射地缩回腿,咬着唇不能置信地看着他。
江憬是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故意趁她不备给上的药,免得她还要克服心理上的恐惧,更加难熬。
喷完他便俯下身来,温柔地给她吹了吹。
“我今天才发现,你这脾气还挺倔,有什么话是不能对哥哥说的?阿逾,你今天很反常。”
桑逾心事重,重在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更不想努力隐藏了这么久功亏一篑,酝酿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郁郁寡欢地说:“说了你也不懂,何必要说。”
十三岁的时候她对他的感情还只是纯粹的崇敬,情窦初开后就变成了贪心地觊觎爱情。
他既然在知道了她的心思后对她无意,说破就没有意义了,说不定今后连现状都维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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