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随便放哪儿吧,我现在没空搭理你。”
桑黎川依然摆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和蔼地说:“几月不见,我的阿珏变得这么能干了,真是爸爸的乖女儿。”
桑珏长大后察觉到他对她母亲的冷淡,再也不像小时候那么黏他了,见状反倒冷漠地后退一步,不耐烦地说:“你们到底进不进来,我八点就要交家政作业了,急着去干活呢。”
桑黎川愣了愣,没想到桑珏见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这让享受从被需要中获得的优越感的他感到无所适从。
桑逾率先反应过来,弯腰换鞋,扯了扯桑黎川的袖子,对他说:“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桑黎川回过神来,脸“唰”地黑了下来。
姐妹二人刚才没一个叫他“爸爸”。
这是一套适合三世同堂的复式空中墅,双卧双客的四居室,客厅、餐厅和厨房在一楼,书房和茶室在二楼,双面阳台配上全景采光落地窗,视野非常开阔。
江海平和孙茹婷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新闻联播》,饶是知道他们来了,也等到见到面了才起身相迎。
或许是听到热闹的人声了,江憬也从房间里出来,向桑黎川问好。
直到江憬出来,总算是有个人捧着他了,桑黎川的脸色这才由阴转晴。
桑黎川此番前来是带着目的来的,为的就是借着昔日的“交情”,看能不能从江海平这里捞到点好处。
江海平毕竟是从过政的,才疏学浅是他自谦的说法,再怎么不精谋略,也是有几分城府在的,跟桑黎川打了几轮太极,去书房继续过招了。
孙茹婷被桑珏催着帮她提交家政作业,管孩子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桑逾和江憬。
桑逾抬头和江憬对视一眼,鬼使神差地将手上的向日葵递给江憬,问江憬:“哥哥,我不会养花,你会养吗?这花你养着吧。”
江憬其实不会养花。
侍弄花草这种事情,他爸和他爷爷都擅长,也就用不着他学了。
不过桑逾既然问他了,他还是找了个能当花瓶用的器皿装上水,把花插了进去。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无事可做,唯有面面相觑。
江憬静默两秒,跟桑逾介绍道:“家里一共四间房,我爸妈住一间,桑珏住一间,我住一间,还有一间是空房。我和我爸妈住楼上,桑珏一个人住楼下。她不怕黑,也不怕打雷,从来没上楼找过我们。”
桑逾顺口说:“除了你,她什么都不怕。”
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桑逾自知失言,忙不迭说:“我还是给哥哥讲讲白天的经历吧。”
江憬笑起来,从烧水壶里倒了杯失去热度的温白开给桑逾:“好啊。”
桑逾自然而然地接过杯子,对着江憬道了声谢。
两个人坐下说话。
桑逾先给江憬讲了自己参加了誓师大会后的感受。
“不管在学习上受到了多大挫折,大家的心态好像都是积极向上的。即便是有一点消极情绪,谈一谈凌云壮志,谈一谈民族存亡,眼里顿时就有光了。大环境总是在唱衰,八零后要完了,九零后不行了,零零后躺平了。但是只需要一个契机,热情是立刻就能被唤醒的。”
桑逾告诉江憬:“因为老师留给我的准备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我从台上下来的时候真的很遗憾自己的措辞不够慷慨激昂。我只恨自己没有讲得再大声一点,情绪没有再澎湃一点。但是到接下来的誓师环节,我发现我在演讲时说了什么不重要。当所有人起立,大声说出自己想考什么大学,一起为自己、为同伴加油的时候,场面太震撼了,想不哭都难。”
桑逾感慨道:“那一刻我才深切体会到,一个人的力量真的是渺小的,但是当一个人的努力变成一群人的团结的时候,就不容小觑了。我有幸生在人口基数这样大的国家,感受到了民族的信仰,不仅仅是为我的祖国骄傲,更为我的同胞自豪。”
说着她叫了江憬一声:“你知道吗哥哥。”
江憬耐心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自从上次他意识到桑逾长大了,就迅速从教诲者的身份转变成了聆听者。
他很喜欢听桑逾发表见解,虽然并不独到,但是与他的三观完美契合。
桑逾接着说:“大家都很优秀,我们也很幸运,学校对我们的全面发展很支持。听说我们最后看的那部叫做《我的十八岁》纪录片是我们学校的同学自导自演的。学校知道了以后,不但没有怪他们在高三不务正业,还征用了,拿到成人礼上播了出来。”
她越说越激动,稍微调整坐姿,坐得更直了些:“他们在成绩上虽然没有体现出优势,但他们的导演才华十分出众。这部短片的基调平淡而不压抑,有一种在平凡朴素中迸发出的力量。让人感到的不是努力了却达不到预期的挫败,而是永不言败的拼搏精神。靠真实来打动人心。特别是开头他们说‘我是谁谁谁’,与结尾的‘这就是我的十八岁,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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