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鲜血汩汩流出。
映在他眼底的瞳孔微微震颤。
电话还未挂断,家属那边能听到这边的一切动静,黄颢的父母顿时疯了。
绑匪之所以刺这么一刀,本是为了逼迫他们拿出两千万,并没有想要伤及人质性命。
然而黄颢这一扑彻底打乱了绑匪的计划。
于是绑匪乱中出错,仓皇之下暴露了位置信息。
他们被成功解救。
黄颢因为抢救及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两家的关系却因为这场绑架到达了冰点。
黄颢的父母失去了理智,认定了是他在现场做了什么激怒了绑匪,才害得黄颢险些丧命。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们家为了安抚黄颢父母的情绪,替他认了罪,孙茹婷代表他许下了今后为黄颢当牛做马作为报答的诺言,并且不等他说什么就说:“不管前因后果如何,人家黄颢都为你挨了一刀,人必须要知恩图报,今后你为人家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江海平也因这起绑架案离开了官场。
他为国为民,恪尽职守,廉洁奉公,两袖清风。
结果就因为为了救孩子,被有心人以“俸禄微薄,竟然凑足了一千万的赎金”为由诬陷,说他贪污受贿,里里外外查了个底朝天。
纪检委最终还了清白,可流言蜚语还是不断。
江海平如鲠在喉,更觉心寒,索性放弃大好前程,辞了官。
孙茹婷为此把江海平臭骂了一顿。
“江海平你这个懦夫!大丈夫忍辱负重,能屈能伸,而你只因在官场受了这点气,就自愿出局,除了让亲者痛仇者快,起不到任何作用!你幼不幼稚啊,你看不出来吗?他们就是为了逼走你才借此大做文章,你可倒好,就这么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意,他们现在恐怕正弹冠相庆呢!”
江海平宽厚地说:“谁爱高兴就让他高兴去吧。我是不屑与这些不花心思在创造政绩上,整天琢磨着怎么党同伐异的人为伍的。他们用心险恶,封住了自己的眼界,缚住了自己的手脚,迟早自食恶果。”
孙茹婷气笑,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这些话也就骗骗自己,那些人逍遥快活着呢。你有生之年都未必能看到她们下马。你看看老首长退下来以后,他那些曾经的下属是怎么对待他的?如今愿意与我们来往的,都是看在你的官位上,你要是不在位了,就尽情感受世态炎凉吧。”
“说得像我稀罕他们跟我们家来往。”江海平冷哼一声,语重心长地对妻子说:“茹婷啊,我看你才是小孩子脾气。你以为我不自己走,就不会有人千方百计把我挪走吗?我只有自证清白的权利,没有查处他们的权力,这样我在那个位置上根本干不长久。这世上不止仕途这一条路,我只有不在其中才能够检举。不然要么被他们同化,晚节不保,要么被他们排挤,不得善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我知道,但我咽不下这口气。”孙茹婷忿忿不平地说,“这些人真够恶心的,他们自己贪墨枉法,拉你下水不成就反咬你一口,其心可诛,不能这么饶了他们。”
“我受气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和儿子不能受委屈。”江海平郑重其事地说,“茹婷,你放心,出了官场,我一样能平步青云,有的是机会对付他们。你信我吗?”
空口无凭,孙茹婷自然不愿全信,既然提到儿子了,就把儿子当做赌注押了进去。
“这可是你说的,你答应我了。如果儿子高考之前你没能把历史遗留问题解决,他就要代你去官场闯荡,为你雪耻。我孙茹婷虽为一介女流,但遇事从没有退缩过,也没有像你这样临阵脱逃过,你们自诩好儿郎,就算没有纵横捭阖的魄力,也要有宁折不弯的骨气。江海平,你愧对老首长对你的栽培!我的儿子,不能和你一样没有血性!”
江憬听到了夫妻俩的对话,并且随着他长大,对孙茹婷有了不同的看法。
景仰敬佩是有的,恨也是有的。
她不愿在家中相夫教子,目光开阔高远,便也希望江海平青云直上,望子成龙,这些都合情合理。
可他差点被撕票,孙茹婷却只在乎江海平辞官。
她是巾帼豪杰没错,但是从来没有养育过他。
在她的眼里,似乎操守气节、仁义道德、声名口碑……种种种种,都比他这个儿子重要。
夫妻俩自己买的房在六环,开发商和物业管理都是很成熟的团队,社区活动丰富,社区的文化氛围也很浓厚。
而且四处都贴着“欢迎业主回家”的欢迎标语,温馨且让人生出身为主人翁的尊荣感。
不光是年轻人爱在这里居住,老年人也爱在这里养老。
江憬身上没有带业主卡,报了门牌号以后,保安打电话跟江海平核实,不到一分钟也放行了。
他在大门口的时候夫妻俩就知道他回来了,在客厅等着他。
江憬一推开门,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听孙茹婷冷声问他: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