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负隅顽抗才是谋逆乱党会有的反应。
不过很快,他脸上的迟疑之色就消失了, 道:“也好, 你能如此明事理,不枉费陛下昔日对你的器重栽培。齐统领, 将密令给他过目罢。”
齐江握着绫锦的手紧了紧, 看起来有些不想把它交给杨世醒, 但最终还是给了:“……殿下请看。”
杨世醒接过略略一看,目光在左下角停留片刻。
阮问颖试图从他身后看见上面写了什么, 但看不清, 只能隐隐约约瞧见几行字眼和一个大红印章。
饶是如此,她的心依旧一沉。因为金丝绫锦是天子才能用的织物, 旁人就算想拿来造假也拿不到, 她别的办不到,分辨清楚这块绫锦是真是假还是能的。
而杨世醒手中拿着的, 正是如假包换的金丝绫锦。
这一认知使她感到头晕目眩。
难道陛下真的、真的——?
刘百钊紧盯着杨世醒:“如何?可能确定这密令的真假?”
他微微一笑, 将绫锦合上:“笔迹和印章看上去都不像是假的,绫锦也是真的,看来还真是一份密令。”
刘百钊轻蔑道:“这本来就是一份密令!若非如此,本官又岂敢贸然前来?”
他拍了拍手:“既已确认真假,那就请兑现诺言吧。来人。”
一名宫侍打扮的人应声上前,垂头躬腰, 双手高举起一个瓷瓶。
“殿下!”三益等人齐声高呼。
阮问颖看着那瓷瓶, 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冰凉发麻, 充满战栗。她再顾不得许多, 上前拉扯住杨世醒:“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齐江也阻止道:“殿下不可!下官敢拿项上人头担保,陛下的旨意是宣殿下入宫,不是要殿下的命!”
“且下官一拿到圣旨就疾驰赶来,中间相隔不到一个时辰,陛下就算立时改变主意,密令也不可能插了翅膀飞到行宫啊!”
刘百钊听了这话脸色一变,骂道:“齐统领这是何意?是在说本官密令有假,是假传圣意吗?!本官看你才是在假传圣旨!锦衣卫听命——”
“刘大人何必这么着急?”杨世醒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正在愤怒大喊的刘百钊,让后者于半途卡壳,面色涨得通红。
他慢悠悠道:“我只说这密令看起来是真的,没说它就是真的。锦衣卫是奉天子密令不假,可历来只有指挥使能奉密令,刘大人你……”
他在对方身上缓缓扫视一圈:“似乎还不够格啊。”
极具嘲讽的话语让刘百钊面色发青:“指挥使不在,副指挥使代职而上!尔等休要拖延时间!来人——”
“来人!”杨世醒再度提话压过,“去请于衡于公子过来!”
护卫里立时有人应了一声是,转身飞快离开,刘百钊大喊“拦住他!”,但在杨世醒冷冷的一句“谁敢”之下,所有锦衣卫都迟疑了,没有一人敢出手。
刘百钊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废物!本官手里的密令千真万确!你们现在听这些乱党妖言惑众,来日乱党伏诛,本官回过头来第一个就收拾你们!”
“副指挥使稍安勿躁。”杨世醒慢条斯理道,“锦衣卫只听从天子号令,只要这密令是真的,他们迟早会如副指挥使的意行动,不急于一时。”
这话就是在明晃晃地说其居心不轨了。刘百钊气得面色阵青阵白,看上去恨不得想直接动手。
但他的手才一按到腰刀上,齐江就立时上前一步,羽林军也随之而动,他们不像锦衣卫那般充满顾忌,有着护卫皇子的正当理由,显得格外气势十足。
在这样的对比下,刘百钊就是再有不满,也只能忍气吞声,等着于衡过来。
于衡很快赶到,看见周围乌泱泱一片人群,他的面色没有半分改变,很显然早就听闻了这边的动静,甚至早早候在了附近,只等着杨世醒的人叫他过来。
他缓步穿越人群,从容向杨世醒行礼:“参见殿下。”
“你起来。”杨世醒把绫锦递给他,“看看这个。”
于衡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面色微微一震,旋即恢复平静。
“殿下。”他道,“此令有假,不可信。”
“一派胡言!”这回轮到刘百钊骂这四个字了,“金丝绫锦怎会有假?我看你们几个都是串通一气的!都是乱党!”
他拔出腰刀:“给我把这姓于的贼子拿下!”倒是没有再叫嚣着关于杨世醒的话,想是害怕锦衣卫像刚才那般不敢有动作,使他面上无光。
果然,锦衣卫终于听从他的号令,开始抽刀。与其对峙的羽林军不甘落后,也跟着拔剑,一时间只闻刀声剑音,在雪地里反出一片晃人的光影。
“都住手。”杨世醒道,声音不高不低,却让两边皆乖乖停下了动作。
“于衡。”他看向于衡,“你说这令有假,有何依据?”
于衡道:“回禀殿下,锦衣卫虽奉天子密令,然密令只传指挥使,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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