孱弱,出生半年便病了半年,陛下恐其夭折,特请真人赐名为世醒,记于真人名下,成为玄门弟子,冀得祖师庇佑,天尊垂怜。
真人收了六皇子为弟子,上香祭表,果真让六皇子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最终拥有了一副文武兼修的康健躯体,任谁见了都不会想到他曾经病弱到让陛下夜寐难安。
这还不算完,陛下当年的那番行事已将长子与嫡子的命数连了一线,若想彻底避免嫡子的灾殃,需在其长大成人前保全长子性命,让后者替前者承袭荣华富贵,如此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就这样,皇长子被封为太子,居东宫,受臣民礼敬,六皇子则无封无衔,住含凉殿,取上善若水不争之气,润泽自身。
“……真人没有明说我何时算长大成人,陛下便以及冠为准,在我没有加冠前都不准备动太子的性命,以免我失去了这位替我祈福、承命的兄长,福缘有缺。”
杨世醒含着情绪不明的笑缓缓结语。
阮问颖久久没有开口应话。
如果说,她刚才只是懵懂不解之下升起的呆愣,那么现在,她就是彻彻底底的惊呆了。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点点头。
阮问颖越发迷惑不解,心头十分惊讶,觉得世界好似变了一个模样。
她对玄异之说素来秉承着圣人敬而远之的言训,年初清修时仔细研读道门经典,也只是思索其中的道理,很少往别的方面去想,顶了天就是想一想天地造化为何物,冥冥中自有天意又是何解。
而她虽然没有怀疑过灵微真人的本领,相信其为得道高人,寻日里也听说过几桩奇妙的异事,但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她的身边,她的心上人身上。
这……这实在太令人不敢置信了。
“真的吗?”她再度向杨世醒求证,“你刚才对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是你亲耳所闻?没有假?”
“没有。”杨世醒道,“这话是我从陛下和真人那里听来的,双方的说辞都一样,不会有假。”
“那你从前怎么不告诉我?”
“因为从前我也不知道。”他道,“不然你以为在陛下处置杨士祈前,我为什么去紫宸殿待了大半个时辰?就是在听他讲这些。”
“当时我得知陛下对杨士祈拟好的处置,心里很是不快,同你一样觉得陛下对其太过轻纵,怀疑他是不是在试探我。”
“陛下看穿了我的心思,把我留了下来,告诉了我这些往事。他和我约定,一旦我行了加冠礼,便立时和杨士祈算总账,让我在这期间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所谓的轻举妄动,指的自然是不要伤及杨士祈的性命。在东宫侍婢被尽数撤换的现在,想让里头的人无声而亡的办法有很多,想来陛下为了避免杨世醒受到波及,才特地将此事点明。
阮问颖有点明白了:“所以,陛下是为了让你暂且忍耐两年,不要因为一时心急不满而对杨士祈出手,才同你说了这些?”
他微微颔首:“不错。他还说我若不信,大可去三清殿询问真人。于是我就去了,得到了相同的答复。”
“可……”她咬咬唇,“这也……太神奇了。我相信陛下在当年的确做过这样的事,真人也的确给出过这样的法子,但、但这未必就是真的,对不对?”
“可能只是恰好你在那一年出生,恰好身体孱弱,又恰好在被送去三清殿后恢复康健,未必是像他们说的这般——是不是?”
杨世醒思量地看着她,扬起一个轻笑:“听你这话,似是对这种说法抱有怀疑?”
“……我不知道。”阮问颖心绪纷乱,“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感觉像是真的,发生的一切都合乎玄解,又感觉很虚幻……很神奇。”
她抬眸看向他,征求认同般道:“你呢?你相信这种事吗?”
杨世醒道:“我不信。”
身为帝王,最不缺的就是疑心
阮问颖又是一呆:“你不信?”
“是啊。”杨世醒懒洋洋地笑应, “我不信。”
她有些迟疑地询问一声:“为什么?”
他道:“因为我让吴想旬给皇后把过脉,发现皇后子嗣有碍是因为服用过性凉之物的缘故,要根治难,但调理个几年还是有机会怀上孩子的, 只是生下来会体弱多病一些, 没有寻常婴儿康健。”
阮问颖:“……”真是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的答案。
“陛下当年派去给皇后诊脉的太医他们……没瞧出这些吗?”
“怎么没有?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太医言皇后难孕, 若仔细保养或能得天之幸, 说的不就是这点?”
“……那陛下为什么还要去求助真人?”
“自然是因为这种调理需要花上很多个年头, 陛下心里一急,便开始求神拜仙了。”杨世醒道。
他倾身凑近她, 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笑:“你不觉得当年那弟子的话说得很有水准吗?又是步骤繁琐又是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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