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想见她吗?我的人还没对她用出最后的审讯招数,如果你不想见她,不必担心会给我增添麻烦,我自有办法叫她吐露一切。”
阮问颖当然想见,不说别的,只为了弄清楚对方背叛她的原因,她就想和徐妙清当面对质上一回。
“……背叛?”被镣铐锁挂在墙壁上的人抬起头,轻笑着开口,嗓音因为两天两夜的受审而变得虚弱无力,“颖姐姐当真觉得,这是我对你的背叛?”
阮问颖端坐于暗室一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缓缓道:“要不然呢?是对我的救赎?”
徐妙清低低轻笑起来。
她的音色一向柔婉,笑起来时如江南春风拂过垂柳,摇曳出细雨蒙蒙的矜雅风情,此刻却仿佛在一夕之间衰败成了枯草,只留下满地狼藉。
“背信弃义之徒方可如此称呼,我对你从无信义可言,何来背叛?”
“是吗?”阮问颖没有被她故弄玄虚的言辞忽悠过去,“我还以为你叫了我那么多年的颖姐姐,都是在和我以姐妹相称,与我培养姐妹情谊呢,没想到竟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颖姐姐不也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妹妹?”徐妙清笑着看向她,燃烧的火把照亮她一侧黯淡的眸子,滋生出扭曲的幽影。
“每一次我喊你姐姐,你面上笑语晏晏,其实心里很不以为然,觉得我矫揉虚伪,是在故意亲近你,是不是?”
阮问颖看着她的模样,怔了一怔:“你的左眼……”
“我的左眼?”徐妙清吃吃笑着重复她的话,“我的左眼如何了?是瞎了?还是看不见了?”
“六殿下仁慈,对我这么一个戴罪之身也舍不得用刑,只让人拿烟来熏我的左眼,不过一日,它便什么也瞧不着了。颖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瞎了?”
他不肯娶我,只说和你有了婚约
阮问颖凝视着徐妙清, 没有出声。
两天两夜的关押让她看起来分外狼狈,镣铐加身,面容憔悴,虽然身上没有明显的血污, 但黯淡无光的左眼已经体现出她受到了什么样的刑罚。
看着这样的徐妙清, 阮问颖的心情有些复杂。
身为一品大员嫡女,千娇百贵的世家闺秀, 只因一念之差就堕入泥潭, 受到关押问审, 被烟熏瞎了一只眼。如此的遭遇,不能不使人生出感慨, 甚至同情。
然而一想到这份一念之差险些害她落入毒手, 失去清白,她就半点也同情不起来了, 甚至觉得杨世醒的待囚之道太过客气, 她原本还以为会见到更悲惨一点的景象。
像是听出来了她的心里话,徐妙清再度吃吃笑了, 用不知道是被熏哑还是别的原因所致的干粝嗓音道:“我只是瞎了一只眼, 别的什么也没失去,颖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很遗憾……?”
阮问颖没有应声,静静地听着,等待她的下文。
徐妙清继续说下去:“可我却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我的父亲位居三公,为陛下心腹重臣, 六殿下若不想失去我父亲的助力, 便不会把我怎么样……这两日的关押就是证明……”
“颖姐姐, 我处处不如你, 处处比不上你,唯有二者可以和你一争上下……一为才学,二,便是我的家世……如今一看,我果然赢了……我果然能赢过你……”
阮问颖微微皱了皱眉,打断她越发入迷的自言自语:“你为什么要害我?”
徐妙清停止低喃,抬头看向她,脸上残存着幻影一般的笑意,道:“我为什么要害你?颖姐姐,枉你素有才女之名,怎么连这点原因都猜不透?”
阮问颖轻飘飘道:“妙清妹妹过誉了,素有才女之名的那个人是你,不是我。我自然猜不透你为何要害我,就像你猜不透我为何处处比你强一样,是不是?”
徐妙清脸上残留的笑影消失了。
她冷冷盯着阮问颖,像在看着一个仇恨彻骨的敌人:“我讨厌你。”
这个答案阮问颖不奇怪,毕竟如果徐妙清不讨厌她,就不会做下那样的事了。
她只是不明白原因。
“为什么?”她道,“我有哪里得罪过你吗?使你讨厌到要除掉我的地步。”
出乎意料的,徐妙清给了一个否定的回答:“我没有要除掉你,颖姐姐,我只是想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
“是吗?”阮问颖没有掩饰惊讶的神情,“可太子那边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向他进言,可以在必要时刻除掉我,以嫁祸高密王。”
“那是我骗他的。”徐妙清笑了,笑意微小亲近,与往日同她谈论姊妹间密语时一般无二。
“我如果不那样骗他,如何说动他改变主意?到时他按原计划在东宫设宴,被六殿下一网打尽,我还怎么看你的好戏?”
阮问颖一顿:“你不是真心要帮他?”
“不是。”她笑着道,“我也不喜欢他。我只想利用他来完成这一出好戏。”
这个回答是阮问颖没有预料到的,她原本以为徐妙清是对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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