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问颖却听得心擂微鼓,想起他之前说到杨士祈等人时的特殊字眼,询问道:“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他们的情况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都被我派人看守起来了,分别软禁在东宫、高密王府和徐家别庄三处。”他轻描淡写道,“事发突然,我要顾着你这边的情况,来不及对他们做更多处理,只能暂且如此。”
“我方才跟你讲述的来龙去脉,大部分是我先前知道的,少部分才是审出来的,更多的究竟还得再等两日。杨士范是个意料之中的蠢货,杨士祈倒是有点血性,撑住了一轮审讯。”
“徐妙清呢?”她追问道。
杨世醒看了她一眼,像在权衡要不要把实话说出来:“她什么也不肯说,只道,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亲自过去问她,要不然她一个字也不会开口。”
阮问颖愣了一下:“她这么说了?那……她真的什么也没说?”
“现在没说,之后就不一定了。”他带着一丝嗤讽的冷意道,“没经历过重刑的人总以为自己能铁骨铮铮,实则软弱得很,几道重刑下来就挨不住,问什么答什么。”
她又是一愣。
他这话的意思是……
“你现在还没有对他们施重刑?”
杨世醒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他们被关起来不满两天,还不到下重刑的时候,需得循序渐进,才能问出来不一样的东西。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阮问颖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我不是在催促你,是想问你,你一下连审他们三人,于朝堂之上可有什么阻碍?比如——徐大人之类?”
杨世醒微微笑了:“没有。你不用担心。徐茂渊得知此事,连夜入宫觐见向我请罪,说都是他教女无方,才会致使其闯下如此祸端,让我一定要加重惩处。”
阮问颖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好像在哪本史书里看到过:“他是不是还主动向你辞官,道子不教父之过,发生如此祸事,他无颜再为人师表、忝占三公之位,愿以此谢罪?”
他含笑应声:“不错。这是正常的戏码,古往今来,儿女犯了事的官员都得走这么一遭,所以我也陪着他演了一出戏,打消了他辞官谢罪的念头。”
阮问颖察言观色,见他笑容明湛,口吻轻和,便知他与徐茂渊之间没起什么龃龉,心头松了口气:“那就好。”
徐茂渊身为辅国大臣,不仅是陛下的心腹重臣,更是他的一大臂膀,为了一个徐妙清就辞官隐退,实在不值得。
她甚至在心里权衡一番后,说出了这样的话:“假使……徐大人有保全爱女之意,你——”
杨世醒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假使徐茂渊有保全其女之意,我会当即让他辞官归故里,得一个响亮的慈父忠臣名头。”
她一愣,有些着急道:“你不必——”
他再度打断她的话:“你别多心,我不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为人父母者皆有恻隐之心,这很正常,可他是重臣,为千万生民计,就不能怀有这份私心。”
阮问颖心神一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生起几分肃意。
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就觉察出了里头的不对劲。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她试探地看他,“如果徐妙清要对付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你还会这么说吗?”
杨世醒道:“没有如果。”
阮问颖于是明白了,他的这番话是专门针对目前这个情况的,如果徐妙清在昨天给别人下了药,情形或许就会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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