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她的这份心意都已经定了,即使前方有再多艰难险阻,也要与他携手并肩地越过。
他二人不过知慕少艾,能有几分真情?
翌日, 阮问颖跟随安平长公主一道进宫请安。
首先去的自然是清宁宫。
不知是因为她的连番抱病,还是她和杨世醒的亲事已经尘埃落定,又或者是由于安平长公主的存在,太后对她的态度没有以往那么冷淡, 可以同她不露假笑地说上几句贴心话。
在一番闲话小叙过后, 阮问颖见两位长辈有话要说,恰好她自己也想去见杨世醒, 不欲多留, 便主动起身告退。
见状, 太后微微蹙眉:“是要去见六皇子?”
她巧妙地避而不答,只道皇后在她生病期间多有照拂, 如今病好, 她自当去长生殿谢恩。
太后当然不会尽信,但也没有多问, 颔首许了她的告退, 让她出去了。
待得阮问颖离开,室内静了半晌, 缓缓响起一声询问:“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平长公主面含轻笑:“母后在说什么?女儿听不明白。”
“别跟母后装傻。”太后皱眉, “你想要你的宝贝女儿当皇后,登上这天下女子间的至尊高位,母后可以理解。但六皇子并非你皇兄亲子,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够继承大统?”
安平长公主凤眉一挑:“如何不能?他虽不是皇兄之子,却是我三哥的孩子,依然是我们杨家人, 我的亲侄子, 母后的亲孙子。他继承大统名正言顺。”
“胡闹!”太后恚怒地瞪她一眼, “你皇兄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孩子, 哪有放着自己的孩子不要,反选择侄子的道理?”
“可在皇兄心里,只有六皇子才是他的孩子。”安平长公主不动声色地将目光在母亲的脸上探寻,“皇兄也早就定好了主意,要把这江山交给他。”
“除非皇兄知道真相,若不然,将来继承大统的只有可能是六皇子。还是说,母后打算整肃宫闱,把六皇子的身世告知皇兄?”
太后冷笑:“我倒是想。可你那两个兄弟都是不争气的,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阮妍,现在还多加了她的孩子。要是哀家说出这份真相,这天地还不得被翻覆了?”
“尤其是你三哥,漂泊在外这么久,竟连半个贴心人也不曾多,到如今依然形单影只。哀家要不是为了保住他这唯一的一点骨血,又岂会捏着鼻子替那对母子隐瞒?”
说完还不解气,连连斥骂几声:“真不知那姓阮的给你兄长喂了什么迷魂药,让他们兄弟阋墙不说,竟还做下如此秽乱之事,当真是不知廉耻、荒谬至极!”
安平长公主听着她的话,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叹道:“谁说不是呢?女儿也觉得很荒谬。可木已成舟,无论事情再怎么荒谬,我们也只能接受。”
“好在六皇子身上依然流着杨家的血,为皇家宗室之子,为了江山稳固,也为了皇兄与三哥之间的手足情谊,母后,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吧。”
太后在这时已经冷静了下来,睨了女儿一眼,道:“母后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看中六皇子将来的身份,想借他之力把你的宝贝女儿送上顶端,也把你自己和阮家送上顶端。”
她奚嘲一声:“别怪母后没提醒你,那六皇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阳奉阴违,如今更是手段了得,心思阴狠,连顾家、楚家和张家三家联手都动他不得。”
“张家还反被他抄了家,多年荣华富贵毁于一旦,贞妃和高密王在一夜之间失了势,楚家也被他打压得不敢在朝堂上冒头,只剩下顾家底蕴深厚,他暂且不敢妄动。”
“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岂肯屈居于人下,听凭他人的吩咐?你若想扶持他为傀儡,不如换一个人的好,免得将来势没有仗成,反变为了他刀俎下的鱼肉。”
安平长公主对此不以为然,心道顾家算什么底蕴深厚,不过是顾忌着几分当朝太后的面子,才得了一点六皇子的高抬贵手,有了喘息之机,实则不过尔尔。
她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母亲对娘家的偏爱,所以只是询问道:“那依母后之见,女儿该选择谁呢?”
太后道:“太子就很不错,性情温厚懦弱,背后也没有母族支撑,势单力孤,适合掌控。越宽王也可以,就是太过风流,且已经被赐了婚,定了王妃,选他难免会委屈了颖丫头。高密王——”
不等她把话说完,安平长公主就打断道:“不可能,张氏的孩子连给我的女儿提鞋都不配。”
“那就太子。”太后道,“他虽然纳了侧室,有了孩子,但正妻之位还空着,颖丫头嫁过去名正言顺。且他不过是一介傀儡,只要将他掌控在手心里,还管他有几个女人、几个孩子呢?”
安平长公主道:“太子的确很好掌控,可是颖丫头不喜欢太子,她不会愿意嫁过去的。”
太后道:“那就告诉她,只要她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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