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神色已然维持不住,她再有不甘也无可奈何, 只能从话里找补:“……有本事你就把我绑回去, 我定然面上不快、心里十分欢喜地同你成亲, 假装同意退亲地来刁难我算什么。”
“好啊。”杨世醒挑眉应道,“我们现在就回去, 奏请父皇准许我们立即成婚。”说完把她打横抱起, 作势要带她离开。
突如其来的腾空让阮问颖下意识发出一声低呼,甚至没有意识到他对陛下的称呼改口, 环手搂住他的脖颈, 惊问:“你要做什么?”
“回去娶你。”他答得干脆。
“不行!”她先是立刻予以否认,接着又忍不住展颜笑开, 娇嫩的双颊透出绯色, 明眸欢喜如水,泛着盈盈的亮光。
“你已经错过强娶我的时机了,现在只能慢慢等着婚期定下,然后再行娶我。而且说不定是谁娶谁呢——”
又是一声低低的惊呼,伴随着环佩的簌簌作响。
“好好好,我认输, 是你娶我, 是你娶我, 你快放我下来——别转啦, 让外人瞧见,还以为我们两个是怎么了呢。”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阮问颖被杨世醒放到了榻上。
她的脸庞因为刚才的笑闹晕染了动人的嫣红,如同傍晚天边布满的云霞,充斥着勃勃的生机。
却依然不妨碍她假装虚弱:“呀,我头好晕……你刚才转得太过分了,讨厌……”
“真的吗?”杨世醒配合地做出一副担忧的神情,“你哪里头晕?快让我看看。”
阮问颖以纤纤玉手轻捂着额头:“自然是头感到晕。”
“头晕可不是件小事。”他继续用满怀担忧的声音说话,“需要好生修养才行。你今晚不如别回家去,在我这庄子里住下一夜?也好叫我安心。”
她一副病美人做派地摇头,虚虚弱弱道:“不可,我如果不回府,会让爹娘他们担心的,不能这么做。”
“那你就忍心让我感到担心?”
她的眸子里仿若盛着一泓秋水,潋滟盈盈:“嗯,忍心。”
杨世醒立即收回一切担忧的神色:“小没良心。”
“你才没良心。”阮问颖也收回柔软虚弱的表情,“不仅想出那种法子来刁难我,还说出那种话来激我,我若不迎难而上,岂非要被你看轻?”
“我不用那样的法子,说那样的话,怎么知道你想要退亲的决心有多少?”
“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用来衡量我对你该生多少气。事实证明,我对你生的气还不够多。”
阮问颖一时无言,不知道是该感到心虚还是气恼,最终带着点讨好含糊地道:“算了,我们以后都不说这事了,我不计较你对我的刁难,你也不计较我对你的——我一时想要退亲的头脑发热,好不好?”
“行,只要你往后不主动提起,我就也不说这事。”杨世醒很爽快地应了话,“而且我早就不计较了,你难道没有看出来?”
阮问颖自然看出来了,这也是她对他如此青睐的原因之一,说话做事不拖泥带水又不喜计较前嫌的儿郎,总是非常招姑娘家喜欢的。
她展颜笑答:“看出来了。”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她把头枕在芙蓉帛枕上,微微侧着脸、仰着面看向他,枕面上清丽秀妍的芙蓉花瓣半遮半现,好似开在了她的丽妍颊侧。
“你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和我退亲的打算,为何真要在林子里放一块玉佩?不如什么都不放,待得天黑时我空手而归,你不就能光明正大地继续娶我了?”
杨世醒嗤笑,倚身坐在榻边,低头梳理着她的长发:“我如果真的用这种法子娶了你,你会安安心心当我的妻子么?怕不是早就想好了舍身取义的法子,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地就成为孤家寡人。”
阮问颖眨了眨眼:“你可以以情动人,通过情来感化我,就像你在林子里做的那样。”
他反问:“那我为什么不能立刻感化你,非要等到我们成亲之后?白白耗费那么多时日,我闲得慌吗?”
她道:“你不在林子里放玉佩,也能立刻感化我。”
说到底,她不明白的只有这一件事,那就是他为什么要把代表他皇子身份的玉佩丢弃在林子里,还不是为了和她赌气才这么做,而是在和她重归于好后依旧不愿拿回。
她知道他生性高傲,在知晓身世后定然会对六皇子这一身份带给他的尊荣感到不耻,可如今情势未明,贸然丢弃玉佩只会给他带来麻烦,她不觉得他是这么一个鲁莽的人。
阮问颖把这些想法和他说了,换来后者的一个挑眉。
“你在这些事上对我倒是揣摩得清楚。”他握住她枕在一侧的手掌,“不再是在感情方面难抱信任的犹犹豫豫了?”
阮问颖心想,假使要说今天的这些遭遇于她个人的成长有什么好处,那就是她终于能和厚颜无耻沾染上一点边了,能够不表现出羞愧地回答他的话。
她道:“没有办法,谁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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