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长公主殿下禁足,看守在房里半步不能出,自然无法进宫。”
徐元光一呆:“什么?她——长公主殿下为什么要把她禁足?”
阮淑晗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派人打听情况,好不容易才和她的侍女搭上话。听说,长公主殿下让她自省清修,每日里只供给粗茶淡饭,着麻布素衣,过得很是有些艰难。”
“我知道后心急如焚,但又没有办法,毕竟父母管教子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身为晚辈,不好有所置喙,可——总不能让颖妹妹一直被这么关着吧?”
她抬起眼,对上身前人的目光:“所以我就想到了过来找你,希望你能帮帮忙。”
徐元光已经完全惊呆了。
“粗茶淡饭?麻布素衣?”他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你、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在唬我?”
“没有半字虚言。”虽然事情的起因被她掩盖住了,但她只是没有说而已,并不是在撒谎骗人。
而且她说得也没错,阮问颖目前过的就是这种日子,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自小被娇宠长大的贵女来说绝对是极其艰难的,能扛得住这么些天都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了。
“我的老天爷。”徐元光感慨,“我还以为你妹妹这些日子是在闹脾气呢,还在心里埋怨过她,想着她为什么要和六殿下神仙打架,让我们这些凡人遭殃,没想到她居然是被禁足了……”
他缓缓摇头:“真不知道六殿下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作想。”
“不管六殿下如何作想,都不能让我妹妹再这么下去了。”阮淑晗趁机进言,“她在年前和年后连续生了两场病,身子本就虚亏,如今还没有大好就被这么罚,我真担心她会撑不住。”
“所以我想麻烦你,把这件事告诉六殿下,让他……过来救我妹妹一救。”
含凉殿。
杨世醒立于桌案前,执笔不紧不慢地写完最后一画。
慢悠悠地收笔,缓缓吐出两个字:“禁足?”
“是。”徐元光道,“听说日子过得极其清苦,只与一碗清水白粥,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她身边的侍女哭求到了济襄侯府四姑娘的人处,希望能救救她们家姑娘。”
她喜欢上了别人,不想要嫁给杨世醒了
杨世醒没有立即说话。
几息之后, 他才扬起一个笑,道:“哦?此话当真?”
轻飘飘的五个字,却让徐元光在心里抖了一抖。
这话当然是真,就是稍微有些夸张了点而已。
比如阮问颖并没有只被供给一碗清水白粥, 她的侍女也没有哭求, 至于她的身体状况如何……他虽然不清楚,但应该还算尚可, 安平长公主毕竟是她亲娘, 不可能太过苛待。
但这些不影响整件事情的真假, 阮问颖的确是被禁足了,也的确过得很艰难, 这些都是阮淑晗亲口告诉他的, 不可能有假。
他之所以会把话说得夸张,完全是为了他们两个人着想。
就依他面前这位殿下心高气傲的性子, 倘若只是听闻阮问颖被禁足, 恐怕心里再着急担忧,面上也不会显露半分, 更不要说过去一探究竟了。
这可不是徐元光随意乱说的, 而是他通过仔细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明明想见未婚妻想得不得了,却硬是能不动如山,关山抵海般镇守含凉殿,平日里不仅只字不言,还不许旁人提,哪怕沾点字都不可以, 搞得殿里人人自危, 像有什么禁忌。
他身为伴读, 在这些日子算得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却还是受到了好几次牵连,被甩了好几回冷脸、得了好几趟申斥。
回家忍不住对父亲吐苦水,问对方有没有觉得六殿下最近不太对劲,反被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让他少想些有的没的,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去念念书,免得下场考试再不过。
家里宫里两头受气,还哪头都不能反驳、只能生受的日子,他过够了。
既如此,就别怪他乐于助人了。
这么想着,徐元光觉得胸腔里充盈满了热血沸腾的勇气,如同要上战场一般,撇去心虚,堂堂正正地道:“没有半句虚言。”
杨世醒道了一声:“是吗?”
他重新低下头,目光在宣纸上逡巡,似在斟酌着是否要加上一笔:“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徐元光腹诽,当然是为了让你有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去见心上人。
不过他也算是摸清楚了这位主的脾气,知晓绝对不能这么说,需要弯弯绕绕地徐徐图之。
然而这里头的度实在难以把握,他又比不上对方机敏,怕是才一开口就会被看穿。
干脆心一横,决定来一剂猛药。
“实不相瞒,我与小颖妹妹相识已久,算得上是知交密友,她如今有难,我当然不能不管。之所以告知殿下此事,便是想询问殿下可有解法,让我帮助小颖妹妹早日摆脱这桩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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