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要亲近的人?
这样的虚情假意,难道她以为他会喜欢吗?
我与你的兄妹缘分,终究比不过我们之间的夫妻缘分
杨世醒心潮涌动。
他想要对阮问颖说许多话, 许许多多的话。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因为在突如其来的愤怒之后,他又忽然升起一种理解。
一种在含凉殿时就从他心头升起的理解,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刚才忘了。
她才多大啊, 能懂什么呢, 他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是以亲长为天, 长辈说什么便是什么吗, 何必对她要求苛刻?
而且说到底, 她之所以会在竹林里迷路,让歹人有可乘之机, 全部是因为他。
倘若他在白天时陪着她在御苑看景, 或是把她带回含凉殿,都不会发生这么一出事, 让她遭这么一回罪。
她被困了这么久, 在最不设防的醒来见到他时刻,眼底都没有浮现出半点责怪之意, 他又哪里来的颜面对她不满、对她愤怒?
更遑论他从来没有真正地讨厌过她。
就如先前, 他虽然对她表面疏远,但总会在不经意间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不然他也不能很快想起那名宫女不是常日里照看她的姑姑,从而命人前往查探,推得她所在之地。
就如此刻,看着她悄然拭泪, 他的心里会缠绕起一股无名酸涩, 又不知该如何吐露, 只能通过对那名宫女的冷笑疏解一二, 然后久违地拉过她的手,领着她在这竹林中穿行,带她离开。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相携而行,此番重牵,他的心里不禁生出一股奇异之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只觉得头顶的月光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
清辉透过层层叠叠的青竹枝叶洒落在他二人身上,映照得他手里的宫灯也仿似一轮圆月,晕染出动人心扉的光芒。
身旁人的手一如既往的柔软,但有些发凉,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因为惊吓所致,与他想象中的温暖不同。
而她也不像他想得那般逆来顺受、没有主见,在对他期期艾艾了半晌后,她吐出了一句埋怨他的话,虽然说不上是前所未有,但也算是出人意料。
杨世醒由此陷入了沉默。
因着受到长辈的影响,阮问颖对他的态度向来亲近,让他以为她会一直这么乖顺下去。
可是他忘了,她就算再怎么小,再怎么听长辈的话,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有自己的想法。她或许明白的不多,但最起码的好坏她还是分得清的。
他大可以用身份或言语把她此次的不满压制下去,但如果继续这样的相处方式,那么他几乎可以预见,在她长大、懂得道理、明白事体之后,他们之间将再无这份亲近的关系。
这一天不会很远,再过几年、或许几个月,它就会到来。
甚至说不定今晚就是最后的期限,安平长公主在临去前看他的那一眼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怒色与憎意,他可以确信,如果阮问颖当真出了什么事,安平长公主会让他同债相偿。
他的姑母也许在某方面有点操之过急,但对于女儿是真心疼爱的,不忍她受到一点委屈和伤害。
到那个时候,他固然能摆脱长辈挟亲图谋的烦恼,可也同时会失去唯一的妹妹。
他的父皇子嗣众多,他有不少姊妹;杨家皇室枝叶丰盈,他亦有不少的堂表姊妹。
然而在他心里,始终只有阮问颖一人足够资格当他的妹妹,得到他的特殊关照。
他不希望失去她。
他也有信心,随着他逐渐长大,长辈对他的掌控力会慢慢减弱,等到他真正长大成人的一天,他不会再为相关的事烦恼,还能帮助阮问颖一把,让她不用再压抑自己,可以尽情地欢笑着恼,展现出真实的一面。
这么想着,他下定了决心。
低低开口,应了她这话。
并对她做出了庄重的承诺:“——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不会再对她疏远。
也不会再放任她单独留在一个地方。
他会陪着她、亲近她。
与她再无嫌隙。
……
杨世醒从回忆中收敛心神,对上跟前人求解看向他的盈盈目光,一笑道:“还能怎么找,自然是打着灯笼找了。”
阮问颖嗔怪地推了他一下:“我和你说认真的!你若再拿这些话敷衍我,我可就要生气了。”
杨世醒笑着握住她的手,拢起掌心:“别急,我还没把话说完,你听完之后再恼也不迟。”
她看起来完全不相信他的话,认定他就是在故意逗她,不过还是嘟起唇,道:“好吧,你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杨世醒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被她的唇瓣吸引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涂了胭脂的缘故,它看起来比往日要嫣红许多,犹如盛夏时节怒放的芍药,让他想要亲吻下去。
阮问颖如何不知晓他心中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