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不想读书,只想吃饱饭,是因为如果去了学堂念书,家里就会少了干活的人,原本温饱就已经是勉勉强强,若再这般,可还怎么过日子?”
“他们能咬牙忍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但是能忍上十年、二十年吗?而一个念了年书,但是乡试落选、连个童生也当不了的农家儿女,又能给家里人带来多大的改变?”
“更何况,如果他们都跑去念书了,那谁来种粮食呢?一家五口人,三个孩子去学堂,只留一对双亲在地里耕田,天底下的粮食收成岂不是要减少一半以上?”
“没有粮食,国库就会空虚,发放不了俸禄,学堂自然也无力为继,最终还是会回归原样。”
他定下结论:“所以,温饱问题才是最要紧的问题。”
什么都有可能怕,唯独不可能怕六殿下生分
虽然起了一场闹剧, 但因为二丫的出现,宜山夫人的讲会还是很顺利地落幕了。
阮问颖也与杨世醒分别,同阮淑晗一起回往家中。
回程中,后者笑着打趣:“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正想着要如何与祖母、母亲分说明白, 明明出去的时候是两个人,怎么回来却只剩了一个。幸好, 你还顾念着我, 没有让我太难做。”
阮问颖从来不会在这种话题上落下风, 当即嫣然笑道:“姐姐真是和我想一块去了。我方才也在想呢,要是姐姐跟了小徐公子回家去可怎么办。幸好, 你还顾念着我这个妹妹。”
阮淑晗微有羞恼, 旋即无奈笑开,摇了摇头:“你啊, 真是伶牙俐齿, 不但得理不饶人,连没理也不肯让三分。你在六殿下跟前也是这么说话的?亏他能忍得下你。”
阮问颖道:“自然不是。我又不是那等不明白事体的, 六殿下身份贵重, 我不过一介小小国公之女,如何敢在他面前造次?”
阮淑晗再度摇了摇头:“我瞧你现在这态度,就是对他不假辞色的。”
她抿嘴一笑:“姐姐若不信,下回大可与我一同去见六殿下,来个眼见为实。”
“你就促狭吧。”阮淑晗伸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途中,姐妹俩聊起各自在山庄里的见闻, 基本上都是阮淑晗讲, 阮问颖听。
一个原因是阮问颖没什么好讲的, 她与杨世醒不是亲热腻歪就是谈论朝堂之事, 无论哪者都不好说出来,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阮淑晗有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会主动询问。
只在说起前来寻徐元光的裴闻睿时询问了一声:“对了,你与那裴家的四公子什么时候有了交情?他初初问起你时我都惊了一惊,不知道要不要回话,又该怎么回。”
“他?”阮问颖怔了一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谁。
她本想把翰林院一遇随口说出,但想了想,还是道:“那姐姐回了没有?是怎么回的?”
阮淑晗道:“当然回了。他问得温文有礼,我总不能不回。只不过斟酌着回两句客套话罢了,就是妙清妹妹嘴快,多答了两句,被她哥哥提醒后也收住了。”
“那就好。”阮问颖松了口气。
又稍稍提起,“妙清妹妹也说了?她都说我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说你去了哪里,不过这话也是接着越宽王爷的问话说的。”阮淑晗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遍,“王爷和裴公子都来寻小徐公子,把话题说到了六殿下身上,王爷就想去找殿下。”
“小徐公子推说殿下没来,正要把王爷请走,不巧被妙清妹妹问了一句,说先前迎走你的不是六殿下的人吗,被王爷听到,就过去寻你们了。他拦不住,也只好和裴公子一块跟着离开。”
说到这里,她关切地问了一声:“怎么样,他们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姐姐放心。”阮问颖摇头微笑。
阮淑晗也早从徐元光那里得到了回答,此刻再问不过是想得个求证,好切实安心,闻言便不再多叙。
只叹道:“妙清妹妹也真是的,她素日里埋头诗书,本是一件好事,可也不能只顾着那些诗词歌赋,人情往来总要懂得一些。”
“直白探问殿下侍女已是不妥,又接连回答别人的问话,一点也不多想多思,全没了平日的机敏……唉,我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
先前徐元光来时,阮问颖已经从他那里得知了越宽王一事,本没有在意,此刻闻得裴闻睿一事,心中不由得起了几分计较,若有所思起来。
口中道:“她年纪小,又湎于诗书,只顾着与姐妹们一处,心思单纯些也正常。左右没出什么大事,姐姐不必太过计较。但愿她经历了这一遭,能懂一点。”也但愿她的那些想法是多余的。
阮淑晗道:“这些事若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我自然是不会计较的,可你是我的妹妹,我总要多问一声。”
阮问颖甜甜一笑,装腔作势地敛了一个半礼:“多谢姐姐关怀。不过,要说这件事呢,也怪不到妙清妹妹的身上,因为当她哥哥的人就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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