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请宜山夫人高抬贵手,道是家弟年幼无知,非成心之过,还请夫人宽宏大量,饶过则个。
宜山夫人不为所动,冷冷道:“右通政出来的时机倒巧,先前令弟污蔑本官清誉时,不见大人身影,此番我一叫人把他拿下,大人就出现了,实在是让本官不得不多想。”
顾语司还要再言,但宜山夫人已是秀手一扬,命人将顾语兆押了下去。
顾语司面容一冷:“许大人一定要如此吗?”
宜山夫人的言语也很冷:“令弟是咎由自取。”
顾语司似是被气笑了,点点头,连连说了几声“好”字:“好一个宜山夫人,通议大夫……本官今日真是大开眼界……”领着一大批下人拂袖离去。
杨世醒坐在高楼,把这场闹剧尽收眼底,见状笑道:“这顾语司的排场倒是大,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这山庄是她开的。明明是自家理亏,却被她说得如此义正词严,这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真是和她弟弟一脉相承。”
幸好你今日是主动扑进的我怀里
阮问颖见宜山夫人干脆利落地处理了这场闹剧, 心里正痛快着,闻听此言,笑道:“你不如也下去一回?不仅排场能比她更大,还可以主持公理, 彰显天家恩德。”
杨世醒轻嗤:“我可没有搅浑水的喜好, 此一事是非对错皆已分明,朱易节只要脑子不糊涂, 就该知道怎么判。”朱易节是京兆尹的姓名。
阮问颖有些新奇地瞧着他:“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像你们这般的天潢贵胄, 都会喜欢管闲事呢。”
杨世醒眉心微动, 看向她:“我们?”
她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莞尔:“只有你, 剩余的那个‘们’是指杂书戏曲中的皇家宗室, 他们总喜欢微服私访,路见不平拔刀相济, 洗冤断案, 还老百姓一个清白。”
对方淡淡回话:“微服私访是对的,但访的不应该是民, 而是官。皇室宗族民间断案更不值得宣扬, 老百姓求官无门,只能等青天垂怜,此等凄情,可称不上一件好事。”
说完,他拿起一块香酥片糕,正准备品尝, 但见阮问颖眼巴巴地瞧着他, 不由得动作一顿, 失笑着递出, 送至她的唇边。
阮问颖立时扬起一个心愿得偿的微笑,就着他的手小小咬下一口,弯眸如月,亮如浅溪地赞道:“好吃。”
“你啊。”他摇摇头,逸出一声满含宠溺的轻狭。
台下。
顾语兆的一场闹剧过后,周围冷场了一段时间,直到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才打破了这阵寂静。
“夫人……我、二丫——有话……想要对夫人说……”
阮问颖一听见这个声音就是一惊,心道不好,她怎么把二丫给忘了呢?
“怎么了?”杨世醒看出她的神色有异。
“我——”她张口想要向他解释,但此时楼下的宜山夫人已经温和地让二丫有话直说,便来不及多加言语,把注意力放到了二丫身上。
二丫被谷雨按着阮问颖的吩咐重新梳洗过,脸上身上的泥浆都被擦拭干净,衣裳也换了新的,若非实在瘦小,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富户人家孩童的模样。
她把她在马车上说的此行目的,都朝宜山夫人问了出来。
“夫人,二丫想问你……为什么不把学堂变成、变成饭堂,让大家都能吃饱饭,这样就不用去读书、当大官了……”
或许是因为紧张,二丫说得有些结结巴巴,前因后果没有很好地解释清楚,让旁人无法明白吃饱饭与读书当官之间的关联。
宜山夫人也是如此,在询问了她的来历后,亲和微笑道:“吃饭与读书不冲突,读书是为了让你们开阔眼界,懂得这世间的一些道理,不是冲着为官作宰去的,吃饱了饭,照样可以读书。”
二丫喃喃了几声“可是”:“可……我们都吃不饱饭,读书……没用……”
宜山夫人依然温和不解,不过多了几分关心:“吃不饱饭?丫头,你们家无米可食吗?”见对方没有听懂她的话,就用通俗的话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家里没米下饭。
二丫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家里有时候有米,有时候没米,现在……还有一些。”
宜山夫人道了一声“原来如此”,叹息:“可怜的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她命人给二丫五十两:“这一点钱虽然算不上什么,但也尽够你们一家吃用了。你回去后安心读书,将来若有缘,说不定能与我同朝相见。”又派仆役跟随护送,以免山路难行,遇上什么事。
看着明晃晃的五锭银元宝,二丫的眼睛一亮,满怀感激与不可置信地对宜山夫人行礼道了好几声谢,口称“仙女姐姐”。
“二丫多谢仙女姐姐!仙女姐姐真好,是二丫的大恩人,二丫一定天天供奉祭拜仙女姐姐!”
宜山夫人被二丫说得莞尔,再度讲了几句勉励劝进的话,就让人好生送她离开。
周围的气氛也被带动得轻松起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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