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大。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丫头, 居然孤身从三十里之外的地方赶来,只为了听宜山夫人的讲会?
诚然, 宜山夫人的讲会不设门槛, 只要心诚就可以前往,但阮问颖去了几回, 也没见过几个平民百姓, 基本是些高门富户里的文人名士、公子姑娘,亦有不少寒门学子与会, 希望能得到开益指点或是结交贵人, 为今后铺路。
没想到今日让她碰上了一位农户家的丫头,还真是……头一回见闻。
不是说她心怀轻视,觉得山野乡女不配听讲,只是——这真的太令人惊讶了。
她看向阮淑晗,后者脸上挂着与她相似的神情,还带有些怀疑:“这是真的吗?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那丫头真的是为了宜山夫人来的?”
“是啊, 我也觉得惊讶。”她附和着询问谷雨, “你可问清楚了?”
“问得清清楚楚。”谷雨道, “那丫头虽然哭得脸都花了,抽抽噎噎的,但口齿还算清晰,我连问了两遍,她的回答都是一样,想来是真的。”
谷雨行事素来稳重,于察言观色方面很是心细,她说是真的,那就有八分是真的。
阮问颖遂对那丫头起了几分好奇之心,吩咐道:“你把人带过来给我和晗姐姐瞧瞧。”
谷雨还未回话,阮淑晗身旁的碧桃就开口道:“姑娘,那丫头浑身沾满了泥浆,纵使小暑妹妹给她换了一身衣裳,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谷雨姐姐若带她过来,脏污了马车还是小事,要是冲撞了两位姑娘可不好了。”
“碧桃。”阮淑晗蹙眉轻斥,“大姑娘尚未问话,哪里有你擅自开口的份?”
碧桃连忙请罪。
“无妨。”阮问颖明白她是一片好意,没有计较,对谷雨道:“我们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人,连个小丫头都不能见。你——”
她本想让对方把人带来,但想起惊蛰等人还在外头请罪,就改了口。
“你去和惊蛰她们说,我知道山路难行,可也不能这般粗心大意,这回是把人撞到了泥潭里,若下回把人撞下了山坡,又该如何?此次暂且只扣她们一个月的月例,若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待谷雨领命而去后,她转过头,看向阮淑晗,微笑问道:“晗姐姐可是也想见见那个丫头?”
阮淑晗闻弦歌而知雅意,明白她此次出行只带了谷雨和小暑,如今都被派了出去,身边一时没了使唤的人,遂命碧桃下车去把人带来。
这也是阮问颖方才让谷雨去处理惊蛰一事的缘故,她的护卫自然要由她的侍女去传话,总不能让谷雨去领人,让碧桃去和惊蛰她们打交道。
她和阮淑晗虽然关系亲近,但在一些地方还是得分清的,以免出现什么状况。
很快,碧桃和小暑就把人领了过来。
是个瘦瘦小小的丫头,留了头,模样看着约莫有七八岁。
穿着小暑的外裳,虽然很不合身,但被整理捯饬一番,把袖口往上系了、衣摆再往腰带上绕了两圈,看起来倒也还好,只是更显得皮肤黝黑、面黄肌瘦。
对方微散的总角上沾着一些泥浆,脸庞较为干净,上了马车后生疏怯赧地朝她们行了一个礼,口称“二丫见过两位姑娘”,显然是在外头被侍女们教过了规矩,以免在她们跟前失礼。
阮问颖让谷雨取出一个棉团给对方坐下,又把自己的一件外裳赏给小暑穿上。每次出门,她的侍女都会置备好部分衣物,用来在刮风下雨的时候给她加衣,没想到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接着,她转向二丫,扬起一张亲和的笑脸,柔声询问:“你叫二丫,是吗?”
得到对方怯生生的应首后,她又问道:“你说,你是从张家屯里来的?这儿离你家有三十里远,你来这做什么呢?”
二丫拘谨不已,声音细如蚊蝇:“我、我是来这儿看……看夫人的。”
阮问颖继续柔声询问:“什么夫人?”
对方涨红了脸:“我……我不知道……只听人说,叫什么、什么‘一夫人’……”
阮问颖见她在回答时双手相绞,头颅低垂,脸红到了脖子根,便相信了她说的是真话。
猜想出其中的原委也不难,大概是听旁人说起宜山夫人,觉得新奇有趣,就想过来凑个热闹。也是因为对宜山夫人不甚了解,只得了三言两语,才会连名号都混淆,把“宜”听成了“一”。
并且这丫头的性子似乎还很胆小,只因着回答不上来这一声话就显出了羞愧万分的模样,与她素日里接触的贵女颇为不同。
阮淑晗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放柔了声音道:“是宜山夫人。秋色宜人的宜,山花烂漫的山。”
二丫有些怯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旋即低下。
阮问颖想,面前这个丫头若果真出身农户,那未必能认得这几个字,说不定连她堂姐方才举例的两个词也没有听过。
她没有把这份心思表现出来,舒缓神情,接着用温和的态度询问对方情况。
不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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