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得无奈,一副为她打算的诚心模样,姜矜却听得心里不悦。
她很想说一句“你凭什么说我?”
但她又硬生生把这句冷酷的话忍下来。
他醉了,她不跟醉汉计较。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她笑了笑,眼神很温和,“只是,孟初,你跟我在这里喝酒,也是没有界限感的体现,不是吗?”
孟初一噎,他梗了梗,又道:“我知道大哥喜欢你的事情了,你们不合适。”
姜矜莞尔,轻飘飘道:“我的丈夫还是谢容与,你贸然讨论我跟你大哥合不合适,是不是不尊重你的大老板?”
孟初又一噎。
姜矜懒得看他,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道人影上,微微一笑,“谢先生,你的属下喝醉了,是不是该把他带走?”
晚安
事情起因是孟初听闻谢容与遭遇婚姻危机, 作为老板得力下属,自封的贴心兄弟, 他自告奋勇陪谢容与来酒吧喝酒, 要陪他一醉解千愁。
但,一整个晚上,谢容与只浅浅喝了半杯白兰地, 孟初却是吨吨灌了几斤威士忌。
并且,在看到裴续的朋友圈好后,他表现得比谢容与这个正牌老公还要恼火。
是以, 在看到姜矜也来到酒吧喝酒后, 他一往无前去帮谢容与讨回公道。
孟初虽然喝多酒,但也不是完全醉糊涂了,姜矜冷冷淡淡一句话, 让他心里酸楚。
未等谢容与开口, 他便委屈道:“矜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会害你。”
姜矜感受到谢容与落在她身上的清淡的眸光,她微微侧脸,端起酒杯,不动声色抿一口酒。
心上的燥意因冰凉的酒液勉强退下一点,她的视线重新落到孟初脸上, 温和道:“你喝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顿了顿,她道:“你说得话,我都不在意。”
孟初这才好一点。
他似乎完全忘记谢容与就站在他身后, 呢喃道:“矜矜, 我刚刚跟你说那些不是想责怪你, 我就是……”他拧着眉,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此刻,谢容与手按在领结,手骨如玉精致,垂目徐徐道:“他想跟你亲近,说那些,是为了有理由找你聊天。”
孟初一脸感激看着谢容与,“兄弟,谢谢你。”
谢容与淡淡道:“如果你聊天的对象不是我的妻子,我应该会接受你的笑意,现在—”他冷淡看他一眼,“请您先离开。”
他眸色冷冽,让人骨头发颤。
没人能承受谢容与的怒气。
孟初一下子酒醒,赶紧站起来,糊里糊涂跟姜矜道歉,然后跌跌撞撞离开。
姜矜见他走路摇摆不稳,还撞到端着酒杯的服务生,她招手叫来侍者,请他们帮忙送孟初回酒店房间。
谢容与则平静看待这一切,顺手扯下领带,将真丝领带在手心揉皱。
见姜矜终于关怀完孟初,他才慢条斯理问:“在外面跟别人玩得怎么样?”
他的实在表情算不上温和,但这样算不上温和的神色已经是他极力忍耐克制的结果。
姜矜抬眸,望见他冷淡的眼神,还有手背凸起的隐隐青筋。
姜矜跟谢容与在自制力方面算是王不见王,夫妻两个都是表情管理大师,终年保持着喜怒不形于色的淡然姿态。
姜矜很喜欢看谢容与失态的模样,这让她有一种自己在自制力方面胜过他的感觉。
而且,别人恐惧谢容与的怒火,她并不恐惧。
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谢容与都不会把她怎么样。
姜矜端起酒杯,垂眸压住微微上扬的唇角,用一种淡然自若的语气说:“玩得很好,西桃很可爱,裴续的脾气也很好,他很会照顾人。”
这是实话,玩了那么久,裴续全程担任保镖兼保姆的职责,姜矜只负责跟裴西桃玩闹,拎东西买单照顾孩子全是裴续的工作,姜矜被他照顾得很舒心。
谢容与淡淡道:“你也很会照顾人,孟初和孟逾都被你照顾得很好。”
姜矜微微侧眸。
他说得照顾孟逾应该是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了,那时候她很贴心为孟逾准备酒店。
他低眸望着她,眼神不辨喜怒,语气虽然还是平静,姜矜却隐隐听出风雨欲来的压抑。
手指微蜷缩,姜矜意识到她不能再在狮子身上拔毛。
她抬眸望他,弯唇笑了笑,很柔和道:“谢谢你的夸奖。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谢容与却静静立在卡座旁,青筋凸起的白皙手背按住她欲起身的肩膀,姜矜一下子被他按回座位里。
“怎么了?”姜矜的笑意微散。
他一手按住她肩膀,一边温和问:“矜矜,考虑完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么?”
肩膀被扣住,让她有一种整个人被掌控的感觉。姜矜抿了抿唇,几乎在哄他,“才半天时间,我好忙的,你再等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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