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蛀虫告到局子里,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在董事会作威作福?
谢容与抬眼,眼神平静,“自身的仕途和家族荣耀向来难以权衡的,今天选择权握在您的手上,要选谁,全凭您自己心意。”
姜博渊紧紧握拳,“如果我不做,你会把这份材料交到哪里?”
谢容与慢条斯理,“当然是在它该存在的地方。”
谈完后,谢容与缓步离开春月堂。
春月堂是姜家拨给姜博渊一家的宅院,位置在老宅西南角,占地面积不如松泠苑阔大,位置也不如松泠苑好。
他走上两岸遍植垂柳的长桥。
这里地势高,极目望去,可以看到许多美好景色。
他看到了姜矜。
谢容与眉心微拢。
姜矜走在风雨连廊上,脚步急促,穿着简洁的黑衣白裤。
谢容与微微抿唇。
他的矜矜,此刻应该躺松泠苑宽大的架子床上休息睡觉,而不是换了身衣裳,步履匆匆赶回来。
谢容与回到松泠苑,姜矜已经换好睡裙坐在卧室的扶手椅上。
她低垂眼睫,眉间温婉宁静,手边翻着一本杂志,听到动静,她抬眼眼眸,漆黑眼眸涌上笑意,“你回来啦!”
她多么像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温婉妻子——如果谢容与没有在长桥看到她匆匆回来的那一幕的话。
谢容与眼神冷清。
在外人面前他一向遮掩得住情绪,即使再讨厌的人,他也能温和以对,除了对姜矜。
在她面前,他的任何情绪都是透明的。
“刚刚去了哪里?”他问,薄白的眼皮抬起,唇角抿直。
姜矜眼眸动了动,放下为了装出岁月静好的杂志,含笑道:“你猜一猜?”
谢容与眼眸越发沉冷,,“矜矜,被我说出来,跟你自己主动说出来不是一回事。”
姜矜轻笑,抬眸直接说:“既然你要审判我,我就直接说了—”她微微一笑,有恃无恐,“我去见了林逾白。”
“啪嗒”。
谢容与垂眸抽出一支烟,借此遮掩住情绪。
手指不可抑制发颤,他微侧身体,滑开zippo,点燃香烟,从始至终,一直没看她,“见他做什么?”
姜矜注意到他的失控。
尽管这种失控感被他遮掩得很好。
她意识到,玩笑开大了。
姜矜主动朝他走过去,递给他台阶,丝质绸缎裙摆从她膝盖滑落,扫到细嫩脚踝。
她伸手,“我也要抽。”
谢容与望她,眼眸极深,“先回答问题。”
姜矜笑了笑,不回答,只是望着那支烟。
香烟被他夹在修长白皙的手指间,指节分明,手骨精致。
说不出是烟对她诱惑大还是眼前这只手对她诱惑大。
见他耐心即将耗尽,她才开口,“我们既没上床,也没接吻,只是畅谈下人生和理想。”
谢容与声线依旧清冷,“为什么躲躲藏藏见他?既然清白,就该光明正大。”
姜矜无奈看他,“为了照顾你的心情,怕你吃醋啊。”
姜矜就是有这种本事——把一切错误都推给别人的本事。
谢容与倒没被她绕晕,但压抑的愠怒已经消散一些,他随手捻灭烟,将灭掉的香烟扔到烟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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