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矜眼睫轻颤, 简短说了句, “好。”
挂上电话,姜矜立刻又拨通姜堰号码。
姜堰接的很快,嗓音发颤, “姐……”
姜矜微微闭了闭眼眸, 一切明了,“你把我卖了,消息是从你这里走漏的?”
姜堰闷闷道:“是我爸发现不对劲,他现在就在老宅,准备对你三堂会审呢。”
姜矜问:“告诉我,你漏了多少消息给他们?你告诉他们我把谢容与当林逾白替身,对吗?”
姜堰心虚, “姐,你怪我吗?”
姜矜此刻恨不得掐死姜堰。
但她语气还是温和地,她滴水不漏问道:“我马上回老宅,京旭这边的摊子暂时管不了, 你有兴趣替我管吗?”
姜堰再迟钝也听出她的试探。
他冷汗都要下来, “姐, 我漏消息纯属因为我自己傻逼!不是我想害你谋权篡位!姐,真的,我对姜家财产没觊觎!你信我!”
姜矜温和而笑,声音柔柔地,“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这个意思。”
挂上电话,姜堰揉了揉心口,接完这通电话,他心脏都要跳出来。
伴君如伴虎,他算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了。
幸好他对姜家没想法,要是有想法,恐怕他得像他哥一样直接死在国外回不了国。
收了线,姜矜还是没急着回老宅,她叫曲致礼去拟定一份离婚协议。
曲致礼微怔,“您要离婚?”
“不好说。”姜矜垂眸道:“我要看谢容与的意思。他想离,我也拦不住,他不想,那就是皆大欢喜。”
她抬眼,“让你拟定离婚协议,是我希望能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姜矜从公司回到郁园,家里灯暗着,她按亮感应灯。
白皙纤细的手撑在玄关衣帽柜,慢条斯理换鞋。
手包搁在隔断上,里面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清晰悠缓的脚步声从悬空楼梯上传来,姜矜换好鞋,直起身体,微微抬眼。
谢容与立在楼梯上,精瘦的手臂撑在扶手上,修长分明的手指微微折起,眼眸散漫,显得漫不经心。
姜矜对他有浅薄了解。
越是平静,他心底越是愠怒。
谢容与着黑色衬衣黑色西裤,最上边两颗扣子解开,露出微微锁骨,显得性感撩人。
跟他一贯的风格不符。
姜矜从包里抽出离婚协议,谢容与一步步朝她走过来,眼神显得沉冷,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姜矜倒不慌张。
她这个人只怕傻逼,不怕聪明人。
傻逼做事毫无逻辑,聪明人做事却是有章法讲道理有迹可循的。
她能跟聪明人讲道理,但怎么也说服不了一个傻逼。
直到现在,姜矜也不明白林逾白今天中午为什么会自爆。
思来想去,她只得出一个结论——他是傻逼。
抽走姜矜夹在指尖的离婚协议,谢容与垂眸随意翻了翻。
纸张声沙沙作响,他翻动的速度悠缓而从容。
最起码,在他翻看离婚协议的动作中,姜矜感受不到他情绪的波动。
“要离婚?”他语调悠缓,听不出情绪。
但姜矜对他很了解。
他这个语气表明他自己不是那么想离婚,姜矜稍微松了口气。
在这个档口离婚,无论对她还是对姜家都不是好时机。
“没有想离婚,只是想给你提供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姜矜抬眸,直视他,“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所以无论你是否想存续这段婚姻,我都没有意见。”
她抿了抿唇,理清思绪,从容不迫道:“你想离婚,我们就离,你想继续过日子,我就会好好弥补你。”
“弥补,你想怎么弥补?”谢容与微笑,眼底露出点兴味。
姜矜望着他眼睛,跟他四目相对,“我不会再见林逾白,不会跟他有任何接触,对婚姻保持忠诚。”
姜矜觉得她这个回复还是比较有诚意的。
谢容与伸手握住她手腕,指骨摩挲她细滑如凝脂的皮肤,他感受到蓬勃的生机,血液的流动。
“你会不高兴吗?”他突然没头没尾说。
“嗯?”她有些跟不上他思路。
谢容与垂眸,淡淡说:“你跟林逾白有很深的感情,让你不见他,对你来说似乎有些残忍。”
“你可以见他,也可以继续帮他。”
他深深看她,“你换一个方式弥补我。”
“你说吧,我都满足。”
谢容与伸手勾起她一丝柔软的乌发,轻声道:“明年我的生日,不要再去云城了,好吗?”
微妙
他的声音清晰落到土耳其黄玉石铺就的客厅, 清晰透过姜矜的耳膜。
他的话语在脑海中不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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