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的事我大概了解了。”周乐衍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虽然我国没有明确规定在醉酒状态下签订的合同是否有效,但根据我国《民法典》第一百五十一条,一方利用对方处于危困状态下、缺失判断能力等情形,致使民事法律行为成立时显失公平的,受损害方有权请求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予以撤销。”
泊禹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完全没反应过来。
周乐衍又继续说:“而且,你那位学生用假文件欺骗你签字,已经构成了欺诈,你可以起诉他。”
泊禹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忙让开身子,把门口留出来,“先进来吧!”
周乐衍扭了扭左手手腕,擦着泊禹的肩膀进了门。
教师公寓不像学生公寓那样上床下桌,一张单人床贴在墙边,地上还摆着一张桌子和一个不大的柜子,说不上好条件。
周乐衍进门后仔细打量了一圈,最后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落座。
本就不大的公寓突然挤进来两个一米八多的男人,显得更加拥挤。
泊禹带上门后转身过来,唯一的一把椅子被周乐衍占了,他回头坐在床边,两条大长腿局促地交叠在一起。
周乐衍把公文包放下,无意间瞥到了书桌上的一本知识产权法,在泊禹过来收书之前抢先一步拿起来。
泊禹强抢不成,也就没再拦着,就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这位大律师。
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能出声的人都安静下来,书页翻动的声音格外明显。泊禹早在那双手先一步拿到书的时候就放弃了挣扎。
看书本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不知为什么,放在此时此刻就有一种被抓包的窘迫感,泊禹莫名地脸热。
低浅地笑声轻入耳畔,泊禹抬眸,刚好撞进那双说不上揶揄还是调戏的眼神里,心跳仿佛又漏跳了半拍。
总是这样,多看一眼就沦陷。泊禹没出息地想,大概这一切都叫做心甘情愿吧!
再抬眼地时候,周乐衍已经收敛起刚才那副样子。西装革履,衬衫一丝不苟地系到领口第一颗扣子,表情认真严肃,和他想象中的工作态度一样。
“泊教授聪明,自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周乐衍摸了摸下巴,故作沉思,“以”字被他拉长了尾音,忽地轻快开口,“但是,能不能麻烦优秀的泊老师给我们这些底层工作者留点机会?”
泊禹没忍住笑出声,原本纠缠着眉宇慢慢打开,眼尾微微挑起一些弧度,显得整个人更加温润。
明明就是想说他学了也没用,不建议他这种门外汉轻易尝试自学,但话到了他嘴里,却又让人听起来还不错。
泊禹点头,他知道周乐衍是在给他台阶下,在用一个不会让他尴尬的方式告诉他,“交给我。”
“无条件相信你,永远。”
周乐衍合上书,眼眸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巴张张合合,可能觉得还不是说那些话的最佳时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泊禹把整个案子全权委托给周乐衍处理,自己倒落得一个清净。而周乐衍成为他委托律师这件事,也不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还是自然而然,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意外将这件事推上了一个高峰。
抛开泊禹亲自带的研究生不说,生物系免不了还有很多上个泊禹课或者像泊禹请教过问题的同学,对这件事自然是关注的。
另一方面,不知道是哪个嘴巴大的,把周乐衍是师母这件事也给传开了,校园论坛上又开始了一段泊教授被欺负,师母霸气护夫的佳话。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周乐衍关注的点在于,泊禹还想留在宜大继续发展,应该怎么用相对友好一点的手段解决问题,最好是不伤害到学校的风评。
泊禹关注的点在于,周乐衍这段时间经常进出宜大,校园论坛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可能没看到,但校园里的那些风言风语呢?他是听到了没反驳还是根本就没听到。
如果是前者,泊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看不透周乐衍的心思了,但如果是后者,泊禹咬咬牙,如果是后者,就绝对是这届大学生不行。
就这么点八卦都传不明白,可真是太差劲了!
另外,还有一个人坐不住了。
就许教授而言,最开始他没算到还有周乐衍这层关系。
他是系里的老教授了,几乎和泊禹的老师陈教授是同届的,但在学校这么多年,也没做出什么成绩,职称还是塞钱了办下来的。
本来他是想摆烂到退休的,但随着这两年新人泊禹的发展,在风言风语的刺激下,倒是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敢跟泊禹斗,一方面也是掐着泊禹是新人。另一方面,他知道法学院的那些老家伙不至于因为一个毛头小子出头跟他这老同事闹翻脸,如果泊禹是从外面找律师的话,那就更好了,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周乐衍和泊禹还有这层关系。这夫妻档就难打了啊!
第二十九章 “这个帅哥就先让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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