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平汝又一次放下手中长箸,登时起身,环视一圈后,道:“看来你们并不欢迎我们,这样,也没有什么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阿文,我们走。”
孟文自知这顿饭的不愉快都是因他而起,也不好继续打扰,只能欠身道歉,“抱歉,我们先行一步了。”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洛如也对着众人又一次辞了行。
“今晚是我的不是,扰了各位的兴致,下次来师川天湘楼,我定当好礼相待。”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众人总觉得洛如先去的地方不是师川,而是孟文的家。
平汝带着孟文回到梅林之中,将人扶进屋中躺下休息后,独自一人出了门,在这木屋上设了一道屏障。
这道屏障可以阻隔屋外一切杂声,任是打雷刮风屋内之人都是听不见的。
但是这种术法极其耗费妖力,她却还是使出来了。
“出来吧。”
平汝早就察觉了那跟了他们一路的洛如,只是碍着孟文的面,没有直接戳穿,现下人已被他护在其中,这洛如就是有一万个心也是动不得里面的人的。
白色的倩影悄然出现在梅林之中,接着是那一身毫无掩饰的杀意腾冲而起,直直地往平汝那下压。
“你到底要做什么?”平汝瞬刻闪至洛如面前几米处,“我与你应当没有任何仇怨,为何要追到此处?”
“无仇怨?”洛如讥笑道:“你最好重新说一遍,你和孟文,是如何认识的?”
“他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怕不是聋了?”
洛如蓦地腾至平汝面前,二人相隔仅有一臂的距离,她身上仍穿着白日的丧服。
素白的衣裳在夜晚的凛风下摇摇晃晃着,随着她眼底的凌厉之色愈发强烈,打在衣袂上的风劲也就愈加威猛,衣裙的下摆随着那风的力度开始疯狂地躁动着,她周身唤来的凛风压得平汝有些喘不过气来。
“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平汝也不逊色,旋即召来这四里八外能用上的花枝树叶,全部化成一柄柄锋利的刀剑,悬浮在她身后欲试待发着,“少废话,打赢我再说!”
梅林中一片狂风席卷,她们术法交集发出的爆响声传遍整片山林,战斗猛烈至极。
屋内之人却毫无知觉,仍在床榻上安歇着。
只是不一会,就被剧烈的咳嗽给弄了醒。
孟文的胸前起伏剧烈,一只手死死撑着胸口,“哇”的一口吐出好大一滩鲜血在地板上。
他想,自己可能已经到了大限将至的地步了。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平汝。
她陪了自己这个病秧子这么久,也是苦了她,现在这样也好,总不会再拖累她了。
孟文擦拭了嘴角溢出的鲜血,奋力起身走到书案前,拿出笔墨纸砚来,右手持着一只沾了墨水的紫毫,在宣纸上写下排排小字,虽是笔翰如流,但持笔的手还是因为身上的病而有些绵软无力。
写好后,他将其放入了事先准备好的信封中,搁在了平汝的床头下。
现下这么晚了,还未见到人回来,孟文有些着急,他先收拾了地板上的血迹,生怕平汝回来看见而担心,但是现在已经收拾完这么久了,还未归来,他只好披衣外出等着人归来。
他提起一盏油纸灯,推开了屋门,设在屋外的屏障顿然消失,屋外震响山野的打斗声如同快马一般传入了他耳中。
幽黑的梅林中,他依稀只能看出有两人在争斗着,看那身影,他不由一惊。
“汝娘!”
这一声叫喊生生叫停了二人,她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看那屋前之人。
“孟文!”
“阿文!”
平汝率先一步来到孟文身前,用自己的身躯挡着他,防止洛如的下一步动作。
洛如急声道:“孟文,我才是那个与你在楚水街相识的女子!我不知这菊花妖使了什么妖法让你忘了我,但是你之前所说的,在楚水街相遇的女子,是我洛如,不是她平汝!”
二人在外斗了许久,身上脸上皆是斑驳血迹,已然分不清到底是谁身上的血了。尤其是洛如那身丧服上,全是鲜红的痕迹,看得人触目惊心。
孟文的手骤然一松,攥在手心的油纸灯应势而倒,发出纸张碰地的清脆声响。
油纸灯里的灯火与那油纸相碰在一处,瞬间点燃了起来,火势也跟着风力旺盛了不少。
平汝伸手一挥,挥开了那快要蔓延至屋内的火灯,顺带将其给熄灭了去。
孟文向前走了几步,将平汝给护在了身后,“洛娘子可能是认错人了,我在楚水街确实是与平汝相识的。”
“不可能!”洛如近乎咆哮道:“那是我!是我先变成一副极丑的相貌,碰见了你,我们一起救了墙角里的猫儿,那也是我们第一次相识!”
孟文一口气又顺不上来了,猛地一咳,像是要把肺里所有的东西全部给咳出来,平汝慌忙掏出玉瓶想要将里面的东西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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