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生觉得她这番言论来得莫名其妙,听了一半觉得不对劲了,好笑地问她:“怎么回事,怎么今天说上这些了。”
“你别想这么糊弄过去。”林有前叉着腰严肃讲,“你是我哥,有些别人察觉不到的东西,在我眼睛里是很明显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着十分有架势,又对着林北生端详, 点头确认:“我是感觉,你今年特别累。”
林有前这小姑娘,完美地遗传了她爸爸的敏锐,也继承了郑琪的细腻,逐渐成长成为一位勇敢又温柔的女性。
也好像就是从去年开始,林北生发觉妹妹成长的速度似乎有点太快了,她在大学期间进行了迅猛且稳健的转变,从她用自己的奖学金给郑琪买了一支金镯子起,林北生就不能再将其看作是打碎一个碗就要哭鼻子的小姑娘了。
于此同时,林有后还在身后捡石头玩儿,找到一块白色圆柱形状的石块,兴致勃勃地拿给林忍冬炫耀。
林忍冬吱哇叫着躲开,笑话他:“你快丢了吧哥,那是猫屎。”
林北生便指着林有前那不长脑袋的双胞胎弟弟,无奈地说:“你看,你要是和这小子一样成天傻乐地不轻松一点吗。”
林有前撅着嘴,很犟地仰着头看他。
林北生叹一口气,只好向她坦白:“累,肯定累啊,这两天活多的做不完,前几天大意了给老客户一批货搞掉了,这不正愁嘛。”
他扯着嘴笑笑:“这两天光反省这事儿了,没怎么睡好,给你发现啦。”
林有前仍然定定地看着他,仔细辨认林北生是否在说谎,依旧十分不放心:“这样啊,那你别逞强,活做不完的话就别接这么多,咱们家里也不缺钱吧,我有奖学金,林有后很快毕业了也会有收入,你……你笑得这么鸡贼干嘛?”
林北生是真忍不住笑,他望着头头是道相当靠谱的林有前,心中油然升起自豪感,巴不得像拎小猫一样把林有前拎起来炫耀,再配个喇叭吼:看啊!这是全天下最好的妹妹!
“没什么啊。”他轻快道,想去摸林有前的脑袋,又想着对方已经长大了这个动作可能已经不太合适,于是转为拍她的肩,“就是在想,咱们家二宝真靠得住啊。”
林有前对他这番举动颇有微词,将他的手抬起来,然后放到了自己头上:“哥,你心里不要觉得有什么。”
“妈妈也是,感觉一觉得我长大了,就对我有点拘谨起来。”她将林北生的手按在自己头上,强迫他完成了刚才打消的动作,“但这就是我必经的过程,以前你们都把我保护得太好了,所以很多该刚帮忙的时候都没起作用,该坚强的时候却只知道哭。”
“明明你也没有大我多少,但所有的事却都压在了你身上,你不该这么累的。”她说,“我努力地让自己成长,是为了减轻你的负担,不是让你觉得我长大了就不好接触、会有边界感的。”
她认真地告诉林北生:“我希望有一天,妈妈能不站在我们前面哭,而是能允许我跑去挽住她的手;我也希望能有一次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别想着自己承担,也考虑依赖一下我。”
林北生心中弥漫出一种道不明的情绪,既感欣慰,又意识到目前的自己似乎还无法回应妹妹的这份期望。
他轻轻揉着林有前的头发,出声打趣道:“你这小姑娘话说得可真直白啊,不会难为情吗。”
“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林有前觉得他这番言论有点奇怪,“永远不要为表达自己而害羞,这可是爸爸教我们的哦,哥你当时不也在听吗。”
林北生笑而不语,望向她的视线无比怀恋。
以前林囿经常干的事情,就是自己创作到中途为自己剧本中的角色起了共鸣,便临时召集自己的家人,言之凿凿地分享自己才发现的惊天大道理。
有时候说“吃香蕉时偶尔要尝试从黑色那头开始”,有时候说“每天醒来的时候要给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微笑”,有时候说“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大声唱歌”,有时候是被提烂了的“如果生活给了你柠檬,就把他变成柠檬水,不过最好自己多往里加点糖”。
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艺术家,每天都在为创造出新的人物、新的价值而热血沸腾,最后一次召集他们时,林有前在写作业,林有后在学奥特曼变身,郑琪在煮饭,才上高中的林北生觉得家里无聊,正要出去找耿旭闲逛。
被聚到一起的家人们满脸的困惑,已经逐渐厌倦了这隔三差五就要闹得这一茬,耐着性子看这位天马行空的大师站在他精心打理的后院里,张开双臂、双眼放光,大声地宣誓:
“家人们、朋友们,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永远!永远不要为表达自己的情感而害羞,没有羞于表达的感情,只有热烈汹涌的爱啊!”
当时没有一个人放在心上,大家面面相觑,然后嬉笑着骂他一句,搓着自己被激得一身鸡皮疙瘩,又各自散去做自己的事情。
后来这样烂俗的桥段再没有发生过,不得志但绝不郁郁的艺术家,带着他那颗装了千奇百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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