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周淮都是在精神病院里躺了两年之后才幡然醒悟,那天怎么会这么巧徐以凡要求司机刘叔带他出门,在家里就剩了一辆不常用的小轿车。
后来彭修竹那边得到线索,连转问了好几个师傅,发现刹车确实有被人为动过的痕迹,加上事发当天徐以凡竟然只是要求刘叔带他去公司拿一个不太重要的文件,便显得很蹊跷。
现在基本能确定就是徐以凡从中做了手脚,但缺少实质性能定他罪的证据。
周青先替周淮端着碗,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沉默地望着周淮苍白起皮的嘴角,半晌很轻地吁出一口气。
“……根本都不用查。”他很慢地回答,“当时我发烧是因为药物中毒,但我那天就喝了一杯水,是徐以凡端给我的。”
“他让我喝那杯水,是因为我看见了他拿着箱子进入了车库,他应该是在水里加了什么想让我失忆。”周青先声音很平静,好似这根本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要逼他承认就好了。”
周淮坐在原地,还是保持静谧的、完美到有些毛骨悚然的微笑,听闻此话约半分钟之后才轻飘飘地回答一句这样啊。
除此这外,好似对周青先的身体状况、为什么会导致药物中毒、之后会不会产生什么创伤都不太关心,只专注在自己想要的结果上。
“那太好了。”她语气喜悦地说,像个小孩儿一样拍拍手,“那他就必输无疑啦。”
“你爸爸这个人,看着很精明,但总是沉不住气,总会在关键的地方大意呢。”她轻快地说,“以前总是让我很苦恼呢。”
周青先手指一动,本能地抗拒她这样的口吻和说法。
明明已经和徐以凡两看生厌,却故意要选择这样亲昵带着责备的语气,好似他们还是一对能相互容忍对方缺点的夫妻,很平常地数落自己丈夫的疏忽大意。
明明他们同样恨着徐以凡,周淮却还是选择用“你爸爸”这样的说辞,不断地提点周青先与他的关系,膈应着排挤着周青先,将将自己隔绝开来与自己都划清界限。
似乎在她这里周青先就不可能是无辜的,他犯下的罪名在于成为了徐以凡的儿子。
周青先觉得匪夷所思,也疲于再与周淮理清期间的逻辑,便像提线木偶一般,在周淮话音落下后麻木地点头。
“现在也是,听说我要死了,立刻蠢蠢欲动起来了呢。”周淮脸上挂着容光焕发的喜气,侧着脸告诉周青先,“干脆恭敬不如从命好了,让我死了他才好办事。”
“我们也挑个好日子吧。”她眼里冒着精光,在终于有机会实施自己肖想已久的事情之后,再不掩饰自己的疯狂
“我看看……就半个月后吧,给你一点时间准备,到时候我会找人接应你,为我组织一场假死。”她精密地盘算着,“正好景区那个项目落地核实,徐以凡假情假意地为我哭丧两天,肯定会带着他那大儿子大肆旗鼓地宣传。”
“到时候就有好戏看啦。”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垫底下找出来一个很薄的u盘:“这里面的内容就在他最高兴的时候放出来吧~一定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内容呢。”
周淮笑得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递给周青先:“你提前看看吧,是好东西哦!”
周青先心中涌上一丝微妙的违和感,像是嗅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一束风,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什么话都没说,从周淮的手中接过这枚u盘。
到底是什么好东西需要在那天放出来?是能把争强好胜的徐以凡一击击溃吗?有这么强功效的东西,为什么会放到今天?
回家之后,周青先咬着指甲,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他将u盘插进电脑,看到里面只有一个视频和一个文件。
他在那张灰色的沙发上,对着灰色的电视,在窗帘缝隙里透不过任何一束光之后,沉下心来点开了播放。
下一刻,画面剧烈的动摇起来,周青先像是意识到什么,在声音传进耳朵之前,脸色已经被荧幕的光照得惨白。
他在一瞬间失去血色,唇控制不住的颤抖,在看清楚视频里是什么人、以什么样的姿势纠缠在一起时,周青先开始控制不住的呕吐。
呕吐、呕吐。
他冲向洗手间,疯了一样地抱住马桶,剧烈的生理反应在一瞬间将胃部掏空。
未被暂停的电脑发出一些暧昧又缠绵的声音,哭着求饶的声音和他呕吐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这间别墅变成最恶心的一个空间。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十四岁那年看到的、周青先当年被抵在门板上看到的、被扒开眼睛要求看到的、现在看到的、荧幕上动摇着播放的,都在无限重合。
好他妈恶心啊,能不能放过我。
在那电脑屏幕上、被压着哭泣的男人,是他的生父,而压在他身上的女人,与陈森有着一致的脸,那周青先的母亲呢?周淮呢?
——她在将周青先按在柜子上要求他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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