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上,遥望着疗养院后方那片植被苍翠的山丘,叹了口气。
“她在后来的日记里,承认自己当年太过年轻,因为一时意气做出了这种荒唐又自私的举动,非常自责。”
他转头看向梁昀,目光里流露出哀婉的歉意:“所以,一直到她离世,都没能逃离心魔。”
梁昀沉默了片刻,犹豫地问道:“她是……怎么离开的?”
“所有人都说她是自杀,可是我不相信。”
cas的脸上带着决然的凛冽,“我复盘了妈妈生前的行动轨迹,发现她那段时间一直在和一个男人见面。”
“那个男人……是邵辉?”梁昀的声音有些发紧。
cas点了点头。
“我查到这个人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他早已经离开了澳洲。在租车公司的记录上,他留的是一个马来西亚的地址。我试图联系那个地址,一直都没有人。后来我查到,在这个地址的隔壁,有一家民宿。”
“于是我就联系上了民宿的老板,出钱请他帮我盯梢。后来,终于有一天,老板联系我,说邵辉回来了。”
梁昀猜测道:“你去了马来西亚?”
“嗯。”cas点了点头,“那时候,我恰好跟着学校的棒球队去新加坡参加比赛。便趁着休息日,偷偷溜了过去。那是一个海岛,游客很多。我就住在他家隔壁的民宿里,一直观察着屋子里的动静。”
“后来呢?”
cas的眼神逐渐飘远,声音却是紧绷的:“后来……我终于见到了那个追踪了好几年的男人。可是,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女孩。”
热带的海岛上潮湿黏腻,蚊蝇丛生。往常还算风凉的夜晚,如今竟然憋闷得厉害,没有一丝风。
一个少年蹲在民宿的屋顶上,白皙的脸庞被白日的紫外线烤得通红,头发给汗水打得透湿,一缕缕的粘在脸颊边。
而他仿若未觉,拿起棒球帽扣在头上,端着当地出售的游客望远镜,紧盯着隔壁的屋子。
白天的时候,屋子里只有一个女孩。
大多数时间窗帘紧闭,他看不清女孩的脸,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
夜色中,邵辉提着打包的烧烤,出现在了小路的尽头。
cas克制住手上的颤栗,在望远镜里第一次看清楚了这张脸——黝黑,消瘦,比资料上的照片沧桑很多。
随着一阵叽哩哐啷开锁的声音,邵辉打开门,走了进去。
cas立即起身,将望远镜往背包里一塞,顺着锈迹斑斑的旋梯爬下了屋顶。
如一只潜伏的猎豹,沿着墙角,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唯一的那扇窗户。
白天的时候,屋子里的女孩开了窗,一直都没有关。
他刚刚蹲下,客厅里便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声,接着响起家具碰撞的摩擦声。
骂骂咧咧的声音在房子里响起,一阵喧嚣后,邵辉似乎坐回了沙发上,看着球赛渐渐入睡。
cas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蹲在窗下,屏声敛气。心脏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剧烈地跳动。
他抬起头,望着灰淡的夜空里那枚银亮的皓月。
这里的月光和澳洲的一样,莹白又皎洁,似流水一般洒在人世间。
温柔得如同李丽莹每晚哄他入梦的软语清甜。
想到妈妈,cas的心中一阵酸涩。
他默默祈祷——妈妈,求你保佑我,查清真相吧。
一切又回归了寂静。
漆黑的夜色中,cas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四肢,犹豫着要不要等天亮再来继续。
却忽然听到室内一阵酒瓶翻倒的碰撞声。
紧接着,微弱的灯光亮起,那个女孩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而邵辉,却匍匐在地上抽搐着,看上去很是痛苦。
周围非常安静,cas可以清晰地听到墙上钟表的声音——滴答,滴答。
就在女孩试图夺路而逃的时候,邵辉却忽然蓄力,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毫不犹豫地将人拉至身前。
“你以为,给我下点药就能逃脱了?”邵辉的声音打着颤,随着满地的酒精味道飘出窗来。
cas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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