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小区大门紧锁,门口的石墩子上竟然被人挂上了白底黑字的条幅:无良开发商,工程无故停摆,还我房款!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袖手坐在路边,看着一个老大爷在大jsg门前徘徊,不停地往门缝里看。
梁时有点好奇,停下脚步打量了一阵,又疑惑地抬头看了看陈琛。
陈琛在她耳边悄声道:“这楼盘应该是烂尾了。”
这时,坐在路牙石上的老太太看到了陈琛和梁时,热情地询问道:“你们也是来打听这房子的?”
还没等梁时摇头否认,老太太就忍不住开始倒苦水:“这该死的开发商哦,收了我的钱,房子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停工了!本来说好春节后就交房的,可是你看,这大楼的漆都还没刷呢!”
老太太情绪很激动,对着陌生人倾诉也无所顾忌。
“就这么一直锁着,人也找不着,到哪儿说理去!可怜我们老两口花了一辈子积蓄,就想给儿子买套婚房,年后就打算结婚的,结果房子还没着落,我儿子的婚可怎么结呦!”
老太太越说越伤心,竟然开始呜呜地哭起来。梁时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
她一边安抚着老太太,一边试着出主意:“就没有有关部门可以管一管吗?”
老大爷从大门那边踱过来,没好气地说:“这怎么管,新城区这边好几个小区都是这样,据说还是个大开发商搞的呢!”
梁时抬头,看着小区大门上“丽苑芳华”几个字,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她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这个小区名,开发商一栏赫然是泰启。
梁时震惊得像一截呆愣的木头,直接杵在原地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泰启发生了什么?竟然已经出现烂尾搁置的楼盘了?
她早就不是梁家的女儿了,梁家的财产境况按理说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梁时想起那个熟悉的家,眼中还是涌起一丝慌张,表情透露出担忧。
陈琛抬手抚上她的肩膀,“应该只是调整了内部资源分配,把钱用到了别处。”
梁时茫然地看向他,陈琛的眼神若有所思。
她疑惑地问:“是他……是泰启有了新的地方需要用钱吗?”
陈琛点了点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坦然地说:“是个长期项目,耗资巨大,泰启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一旦资金链断裂,或者出现意想不到的外部冲击,就会出现短期内的资产流动性危机。”
梁时还是木愣着:“那会怎么样?”
“他得想办法挺过难关,即便一时收不回本金,起码也要还得起银行利息才行。”
梁时担忧道:“如果还不起呢?”
陈琛转头盯着前方一片烂尾的楼盘,眉头微蹙,语气却很平淡:“那就要看梁叔叔融资的本事了。如果有人愿意出手相助,自然好说;如果没有,就会在债务危机里泥足深陷。”
——严重的话,破产重组都有可能。
陈琛此刻也很无语,自己真是低估了梁秋声对沙远镇那个项目的野心。最近倒是听说他又对那边成倍追加了投资,只是没想到,他宁愿延期手里的其他项目,也要凑钱投过去。
这个丽苑芳华在泰启的产品线中只能算低端盘,被梁秋声无情地放弃了,甚至连毁掉泰启在行业内的声誉也在所不惜。
陈琛只思考了几瞬,就拿出手机给周沅齐发了条消息:“明天南城见,有事聊。”
周沅齐:“?”
他转头看到梁时呆滞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泰启还远没到那个程度,放心吧。梁叔叔那么聪明,一定会找到两全的办法,帮助自己度过难关的。”
梁时揪着他的袖子追问:“什么两全的办法?”
“比如说……”陈琛浓黑的眼珠一转,露出猎人般的狡黠,“他可以来找我啊。”
陈琛回南城的飞机在第二天上午。
两个人在机场依依惜别了很久。
这是梁时第二次在机场送他。和上一次不同,这回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抱住他不放,也不用再顾及秘书们的眼神。
她贴着他,仰起头说:“你要按时吃饭,拍照给我看。”
陈琛无奈地笑了,点了点头:“嗯。”
“露台上的植物要记得浇水。”
“嗯。”
“晚上加班的时候不许喝冰咖啡。”
“嗯。”
“最最重要的,要想我!”
“嗯。”
陈琛吻了吻她的头发:“我会抽空去看你的。梁导,好好拍摄。”
梁时惊讶地听着这个称呼,有点陌生,有点新鲜,尤其从陈琛的嘴里说出来,还有点浪漫。
她把头埋进他的大衣里,无声地笑了:“嗯!”
梁昀从昨夜的宿醉里醒来。
头昏昏涨涨, 眼皮半天也睁不开。
她闭着眼睛,手伸进枕头底下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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