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还有什么其他的情感?”
听上去本该是卑微的话语,可孔珍珍莫名觉得,这一刻,对面的女人不再是那个低调内敛的小实习生,而从骨子里散发出霸道的傲气。
她被对方的态度激怒,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就扔了过去。
梁时侧着身子堪堪躲过,咖啡杯“砰”地砸到墙上,碎裂的瓷片飞溅,在她的下巴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残余的咖啡泼了满墙,也洒在梁时的头上和身上。
孔珍珍的胸膛里怒火奔涌,气得她每个手指节都在咯咯作响。梁时刚刚那番话,每一个字都在撕扯着她的心——这个小保姆,她怎么敢!她竟然在肖想陈琛!她以为她是谁!
梁时拿起桌上的餐巾纸,粗粗擦了一把头发上的咖啡液。她收起笑容,凝视着孔珍珍道:“孔小姐的修养还是要提升一下。大家都是女孩子,你可以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美梦,别人凭什么不可以?”
周身的空气瞬间被点燃,孔珍珍再也无法忍耐,挥起手就要打她。梁时伸手挡住她的胳膊,毫不示弱地将她推了出去。
包厢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小川在外头吓了一跳,赶紧推门进来。
眼前的景象令她瞠目结舌,只见自家艺人和那位梁小姐滚在地上,正打作一团。孔珍珍掐住梁时的脖子,梁时则狠狠地抓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扯——
只听“啊!”一声惨叫,孔珍珍停下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梁时手里的一撮头发,几乎崩溃地嚎哭起来:“贱人!我要杀了你!”
小川立刻冲上去,拦腰抱住愤怒的孔珍珍,在她耳边劝说道:“珍珍!这里是公共场合,被人拍到会上热搜的!上了热搜,那个人也会看到!”
孔珍珍的动作忽然就冻住了。她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整了整被抓乱的长发,然后摸起地上的墨镜重新戴了回去。
她指着梁时,指尖都在颤抖,声音里的恨意仿佛从心底往外钻:“你给我等着!”
说完,带着助理快步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包厢。
孔珍珍一走,梁时所有的斗志一瞬间偃旗息鼓。
她在地上呆坐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匆忙起身,赶紧去看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发现没有被咖啡泼到,才松了口气。
沙发旁边是一道暗色的玻璃墙,梁时看着墙上自己的倒影,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
她明明能够对大多数的人和事忍让,却在今天,面对孔珍珍对陈琛的志在必得,所有的修养都土崩瓦解,分寸尽失。
“梁时啊,你真的是,脸面都不要了。”她捂着眼睛,自嘲地想。
这时候,咖啡馆的服务员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个场景也吓了一跳。
梁时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个半湿的信封递过去:“不好意思,弄坏了你们的东西,这个就当作赔偿吧。”
梁时没去电视台,也没回家。她一路坐着地铁,再转公交,去了郊外的疗养院。
自从更换了药物,外婆的情况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转,已经能够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梁时之前过来的时候,她偶尔会对着她叫“丽莹”,有时又叫“昀昀”。
今天,外婆依然将她认成了她亲妈,“丽莹”、“丽莹”的叫个没完。
梁时也不介意,推着外婆在小花园里散步。秋风打着卷儿吹落树上的黄叶,凉意拂在脸上,让她觉得伤口丝丝缕缕的疼。
“外婆,我今天做了一件好卑鄙的事情。”
她坐在长椅上,本能地掏了掏口袋,想找点烟之类的东西。
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不把烟带在身上了。
梁时便把两手揣进空兜里,讪讪地舔了舔嘴唇。
“我好像……对陈琛生了不该有的念想。”
那些被她私藏在心底,自以为安全的隐秘爱意,却在她意识不到的地方蓬勃生长着。如今,已经悄悄地突破安全的边界,叫嚣地冒了出来,像恶龙的火舌,舔舐着她的心。蛊惑着她往前进一步、再进一步,企图光明正大地去爱、去占有。
她太知道如何刺伤孔珍珍了,因为她和孔珍珍一样,求而不得,又舍而不能。
可是,自己还不如孔珍珍呢。孔珍珍起码是当红小花,人美钱多,竟然还要通过收买人心去俘获一个男人。而她呢,她连陈琛是同情她还是喜欢她都不敢问出口。
——管他是哪种情呢,一样都没有未来。
这半年,自己就像站在悬崖边的赌徒,眼看着万劫不复,还是骗自己,再享受一点坠落前的温存吧。
到下个月,六个月的“以工抵债”就要到期了。梁时想,是时候考虑搬走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好像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几分。梁时咳了一声,轻轻捶了捶前胸。
这时候,背包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是朱小雅。
“梁时!新出炉的小道消息,孔珍珍那个亲戚刚才去找了旅游频道的制片主任,咱们的项目好像要黄了!”
梁时一点也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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