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又没搬家!”
她跳下床,拉开柜子下层的抽屉,拿出那个精致的盒子。盒盖打开,蓝色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你就留在家里吧。”梁时抚摸着盒盖,轻声自言自语:“大学寝室地方小,别把你磕了碰了。”
梁时出发的时候,只带了两个行李箱。
李小彤蹲在楼洞里,皱眉打量她的堂姐——依旧是齐耳短发,蛋白一样水嫩的脸;只不过,面前的人穿着一条皮粉色的卡通背带裤,背着一个印满了皮卡丘的卡通书包,连脚上的帆布鞋也印着卡通头像……
她无语地想,去年那个上山下乡的大明星哪里去了!
梁时也很无奈。这一身行头是外婆给她买的,店老板一听是女大学生,热情推荐了这一套穿搭,说现在的女大学生都这样穿。
梁时怀疑老板开的是童装店。
不过,既然是外婆的心意,就咬咬牙穿了吧,权当哄老太太开心了!
梁时一照镜子——这哪里是女大学生欸,说初中生都有人信
邵辉把梁时的行李搬上车,开的还是之前的那辆黑色大众。
上周,他主动请缨,说要送梁时去省城坐飞机。梁时笑道:“那就麻烦邵叔叔了,不过我不去机场,是去火车站。”
女大学生还是要精打细算些的,梁时辛苦赚了一夏天的钱,舍不得买飞机票。
她还是第一次坐长途火车,竟然还是李小彤给她科普了些基本常识。
“你上次坐这种卧铺是什么时候?”梁时觉得很新鲜。
“六岁那年。”李小彤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我妈带我坐的,深城出发,三十多个小时才到省城。”
“这么久啊,那路上岂不是很辛苦?”
“记不清了。”李小彤咂了咂嘴,“只记得妈妈给我削了两个苹果,可甜了。”
听外婆说,李小彤是前几年被舅妈送回来的。一开始只说让孩子暂住一阵子,后来就彻底没了音讯。打电话给舅舅,才知道两人已经离婚很久了。那之后,舅妈再也没有出现过。
梁时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李小彤的小脑袋。
李小彤顿时炸毛:“手拿开!”
梁时:“给你二十块钱。”
李小彤:“……那你快点。”
出发那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有湛蓝的天空为背景,老式板子楼也染上了几分文艺腔。
外婆和李小彤送梁时到路口,梁时手里还提着外婆塞给她的一大袋子茶叶蛋,一手揽住外婆的肩,一手搂着李小彤的脖子。
“外婆,要好好吃饭,不许凑合!我会抽查的。”
“李小彤,下学期胆敢掉出班级二十名,过年的时候就没有红包没有礼物没有你女鹅的任何周边!”
外婆冷脸沉默着,点了下头。李小彤撅着嘴,也跟着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啊,送她远行,都拿不出个笑模样。
启程的时候,梁时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朝后方使劲地挥着手:“要想我呀!等我回来!”
直到开出去好长一段路,长到人影都看不见了,她才坐回来,揩了揩眼角的泪水。
真奇怪啊,来到这里生活才仅仅一年,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大概是真的血浓于水,她没费什么力气就爱上了自己新的家人。如今要离开,竟然还有些舍不得。
没一会儿,车子就开出了小镇,窗外只剩下大片绿油油的农田。
梁时扒在车窗上,手指轻轻拂过田间的风。
“回见啊,水宁镇。”她悄悄对着这片土地道别。
圆月当空,不见星光。起伏的山峦向大地尽头绵延而去。
一辆小型卡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
梁时醒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某处前行的车厢里。
路况很颠簸,晃得她的头不停地磕到车壁上。周围很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只隐隐能闻到柴油和铁锈的味道。
她想动一动,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什么东西捆住,挣脱不开。连嘴巴也被一层胶布封得严严实实。
昏昏沉沉间,车子又开出去好长一段路,梁时很想努力保持清醒,但药物的作用太强,没一会儿,她的意识又彻底沉入黑暗。
终于,车子在一处村落停下。邵辉从驾驶室出来,靠着车门点了根烟。
此刻的他不复之前衬衫西裤的模样,换了一身束身的t恤和工装裤,头上戴了顶鸭舌帽,几乎遮住了上半张脸。
一支烟抽完。他把烟蒂一扔,回身从驾驶室拿出一瓶水和一个面包,朝后车厢走去。
梁时感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接着嘴上的胶布被撕下,她睁开眼睛,透过打开的车厢门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缀着点点繁星。
邵辉把她扶起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拧开水送到她嘴边。梁时本能地追着瓶嘴大口喝起来。
邵辉把瓶子一扔,“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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