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嬷嬷问道:“文虚仙姑懂得一些方术和内丹之法,有没有……嗯,有没有给老太太献过仙丹?”
“没有,绝对没有。”文虚仙姑说道:“我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只是制一些人参养荣丸、救心丸、通窍丸、还有上回嬷嬷教凤姐制作的十全大补阿胶膏,从不碰什么金石之药。”
“这就奇怪了。”温嬷嬷说道:“老太太是中风,但是什么东西引起了中风呢?我怀疑她吃过金石之药。因为这类药丸会使得人上火,口舌生疮,大便干结,皮肤变黄,肌肤浮肿,看起来气色很差。更严重的是,年纪大的人服用此药,会引发中风,双手无力,无意识的流口水,胡言乱语。”
“金石之药会伤害肠道,会便血,大便成黑色。这些症状和验尸的结果都对的上,最刻意就是牙龈上一条灰色的线——”
温嬷嬷再次翻开赵老太太的嘴巴,用放大镜看牙龈上的灰线说道:“金石之药里头有很多铅和汞,这些毒物在身体里累积之后,会在牙龈上出现这种灰线。中毒越深,这条线就越明显,老太太牙龈上这条颜色很浅,若不是放大镜,肉眼看还看不出来,以为是生了口疮上火。不过,对于一个八十四岁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说,这些毒就足以中风,继而死于中风带来的其他症状。”
“你们可以向经验丰富的仵作们打听,死者牙齿上有这条灰线的人,要么服用过金石之药,要么是长期在存在铅和汞之类矿石里做事或者生活的人。”
“老太太养尊处优,保养得当,肯定不是后者,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吃过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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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帛金魏三兑现银,观眼色两人有隐情
这可难倒了文虚仙姑,她一年和赵老太太见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只是送过一些补品之类的, 没有为她寻医问药, 老太太吃了什么药,她一概不知啊。
文虚仙姑说道:“这……还是要问赵四钱。”
陆善柔从单肩烧香包里摸出一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依然出自三通钱庄,说道:“我与魏崔城尚未成婚, 帛金要各随各的,我先下去敬香。”
陆善柔下楼,随了礼, 在礼簿上写上“诰封宜人周门陆氏”。现在她名义上还是周家的寡妇, 改换门庭要等和魏崔城成亲之后。
且说魏崔城在南城蒜市口送请帖给温嬷嬷和寒江独钓,正要回家, 凤姐找过来了,说陆宜人吩咐要带着温嬷嬷去棋盘街三通钱庄。
寒江独钓和赵四钱是熟人, 听闻赵老太太病危,连忙也要跟着一起去。
本来不关魏崔城的事, 但陆善柔在棋盘街, 他当然要去接未婚妻, 于是四人同行。
而乾鱼胡同里, 太子文采斐然, 速速帮太监写完了功课,大家还没回来, 两人又不会做饭, 就结伴去外头找吃的, 好巧不巧, 在江米巷碰到魏崔城一行人,于是像狗皮膏药那样贴过来了。
七人一起到了棋盘街,就看见三通钱庄后面的小楼响起了唢呐吹奏的哀乐,还有震天的哭声。
寒江独钓脸色一变,“我们来晚了一步,赵老太太已经去世了。咱们不能空着手去,得随礼。我……我出来的匆忙,没有带银子。”
“我有。”魏崔城说道:“我先借给你,要随多少?”
寒江独钓说道:“赵家是巨富,按平常的数目肯定不行,五十两吧。”
温嬷嬷提醒道:“魏千户是陆宜人的未婚夫了,赵家和陆家有过人情往来,有一年三通钱庄镖银在河北失踪,差点被挤兑倒闭,是陆青天临危受命,找到了镖银,化解危机。”
“当年陆青天一家被灭门,陆宜人重伤昏迷,家产又被不要脸的老族长占了,是赵家出钱殓尸、风风光光的操办丧事,这人情得还。”
魏崔城从不与人搞人情来往,现在成了陆家的女婿,就得延续人情,否则就是无礼。
魏崔城说道:“我不懂这些,温嬷嬷说随多少就随多少。”
温嬷嬷说道:“你跟寒江独钓一样,随五十两吧。”
魏崔城刚得了五千两银票,有钱,旁边就是三通钱庄,就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兑了两个五十两的银铤,和寒江独钓一人一个。
陶朱问温嬷嬷:“我和麦穗要不要随礼?”
温嬷嬷说道:“你们两个之前和赵家没有人情来往,论理不用随,但你们若是想在赵家吃席,就得随礼。”
一听说吃席,陶朱和麦穗抢着去随礼!每人随了五两,就当饭钱了。
有客人随礼,就得开席。赵家有钱,席面是直接从棋盘街的山东菜馆里叫过来的,好酒好菜。
魏崔城从不与人交际,坐在席面上像个木头,木木的吃菜。
陶朱和麦穗是一门心思来吃席的。
幸好寒江独钓以前是陆青天的刑名师爷,做师爷这一行,最擅长人情来往,他和赵大钱、赵四钱兄妹是旧相识,席面上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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