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看女子酒醉、春色满颊的样子。
王占魁喝着茶,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滔滔不绝,佩玉听得想打呵欠,强忍住了,说了一箩筐奉承话,“是是是”,“对对对”,“公子大才,将来定能蟾宫折桂,独占鳌头”。
上了榻,王占魁半盏茶时间就交代在她身上了,呼呼睡去。
“……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佩玉如此评价。
此人还有点怜香惜玉之心,次日一早,王占魁起来赶去国子监上早课,不要佩玉起床伺候他更衣吃饭,要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陆善柔一一记录在案,说道:“这么说,王占魁离开你的房间,你没有送客,没有亲眼看到他离开 。”
佩玉说道:“我们这行习惯晚睡晚起,午饭当早饭吃。不用早起送客,我求之不得。王占魁肯定不是凶手,他是我们芳草院的熟客,在姐妹们中的名声还不错,出手阔绰,床上不瞎折腾人。”
佩玉凄然一笑 ,“不怕您笑话,我们这种人,能遇到王占魁这种客人,就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陆善柔听了,心中一片悲凉,但案子还是得继续查,问道:“他既是熟客,伺候过他的还有谁?”
“鸣鸾啊。”佩玉说道:“去年就是他梳笼了鸣鸾,花了足足这个数——”
梳笼就是买下乐伎的初夜,乐伎从此开“门”营业,做皮肉生意,卖艺也卖身。
佩玉羡慕的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五百两银子,还摆了三天酒席 ,置办了体面的席面,就像做真夫妻似的,还送了鸣鸾一套黄金嵌宝的头面首饰、云想楼金线绣的嫁衣,老值钱了,啧啧,家里开钱庄的就是有钱。”
陆善柔问刘秀关于王占魁的事情,刘秀低头说道:“佩玉说的丝毫没错,只不过钱财这种东西,最后都落在妈妈们手里,我们只是赚钱的工具,我也只是给王占魁解闷暖床的玩具,逢场作戏,哄他开心,他当了几个月的新姑爷。”
“今天开春,他说老家有亲人去世,他向国子监告假,回山西老家奔丧,我们再也没见过,直到他昨晚来找佩玉伴宿,我才知道他回来了,佩玉长得比我漂亮,欢场上喜新厌旧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我没在意此事,觉得无足轻重,就没告诉你。”
说曹操曹操到,王占魁来了,国子监的监生统一服装,都穿着圆领玉色襕衫,头戴黑色四方平定巾,儒雅得体。
王占魁行礼,“学生王占魁来此,不知大人所为何事?”
依然是魏崔城出面审问男嫌犯,陆善柔在屏风后“垂帘听政”。
有了方才审问金公子的经验,魏崔城驾轻就熟 ,问:“姓名?年龄?家在何处?”
王占魁很听话,再次自报家门,说道:“学生王占魁,二十一岁,山西人,家在山西,学生是个秀才,捐了贡生,目前在国子监读书,也住在国子监 。”
魏崔城说道:“你把前晚来到芳草院到离开这里干了些什么,都交代清楚。”
“是,大人 。”王占魁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说的内容和佩玉交代的大差不差。
“……我因赶着回国子监上早课,就早早起来,去外头车马行雇了一辆马车,之后上了一天课,晚课背书后就洗洗睡了,然后今早被衙役们叫醒,带到这里。大人,您看学生交代的够不够?若有其他问题,请大人尽管问,学生知无不言 。”
王占魁是秀才,按照大明律法,见官免跪,在被革去功名前不能对他用刑。即使不配合,魏崔城也不能打他。但他什么都说了也没用——一个新线索都没有。
魏崔城摆摆手:“你下去休息,国子监那边已经打了招呼,你今天不用上学了。”
“是。”王占魁告辞。
屏风里,陆善柔展开一张纸,魏崔城得到提示,说道:“且慢。”
王占魁说道:“大人请讲。”
魏崔城问道:“你为何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带你来这么做什么?”有点太乖了吧!
王占魁说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学生商户出身,家里没有当官的,一个小贡生在遍地权贵的京城有钱无权,自是要小心谨慎,不该问的不问,唯恐惹祸上身。”王占魁是家族转换门庭的希望。
魏崔城问 :“你认识李阁老的儿子李兆先吗 ?”
王占魁顿首答道:“学生认识李公子,因为李公子也是国子监监生,当朝内阁大学士李东阳之子,监内无人不识。但学生乃无名之辈,李公子肯定不认识学生,李公子办的宴会文会,学生从未收到过请帖,除了都在国子监上学,学生与李公子并无交往 。”
李兆先出身名门,是有真本事的,二十出头就考中了举人,是个才子,靠着父亲李阁老的恩荫入了国子监。如果他活着,考中进士是迟早的事。京城高官子弟的科举起/点,是山西土豪家族望尘莫及的。
魏崔城问:“以你所知,什么人和李公子有仇怨?”
王占魁想了想 ,说道:“李阁老与外戚们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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