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夏至」。”边仲道。
“谁?”管双鹭迷蒙间从榻上撑起半个身子去看,眨了几次眼、才想起那是边仲侍从之一的名字。
夏至圆圆脸,看起来年轻尚轻,身后也背着个长匣子,看形制、与「谷雨」的十分相似。
管双鹭对那东西无甚好感,只作视而不见,朝着边仲急急问道:“秋雁在哪?可有关于李双的蛛丝马迹?”
“她人就在外间院中,小生早替姊姊问出李娘子下落。”边仲答道。
“好,事不宜迟,我这便动身!”管双鹭欲翻身下榻,只觉头晕目眩。
“枫丹已启程去寻了。”边仲扶住她,将她按回榻上。
“何时去的?路程如何?是否会有危险?”管双鹭愈急。
边仲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姊姊莫慌,只在城外不远。”
管双鹭额角凝了汗,顺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来。
边仲见她和缓,转而去寻擦汗的帕子。
“用了刑?”她问。
“自然。”边仲点头。
她这几日实在累极了。
马车晃晃悠悠,更是舒适到直接让她睡了过去。
许宅陈设如何?地处何处?
她一概不知。
深吸一口气,管双鹭欲言又止,最终只面露不忍、阖上了眼。
“什么时辰了?”她很快又睁眼问道。
边仲已将帕子浸湿,又拧了半干,凑近、递给她道:“申时末。”
管双鹭本想抬手去接,却无力的垂下。
边仲贴心上前,细细为她擦拭脸颊,道:“吃些东西?灶上一直煨着汤,煮些粥来喝也可。”
“我想去看秋雁。”管双鹭晃了几下,仍是未能起身。
边仲一把抱起她:“步行劳累,小生抱姊姊。”
耳鬓磨蹭间——
管双鹭低声问:“你喂了什么药给我?”
“只是寻常安神药与软筋散,”边仲面带歉然,“姊姊武艺高强,刑讯又毕竟有悖医者仁心,若姊姊一时怒火攻心、弃我而去,我又该如何自处呢?小生实在畏惧,思来想去、只能冒犯了。”
“你何须如此,难道在你心中我竟是那等不知变通之人?”管双鹭摇头。
边仲顺着她,道:“是在下小人之心了。”
早有美人榻设在院中,夏至又在四周围了屏风与炭炉,此刻正荜拨荜拨地散着暖意。
边仲把她安置于自己怀中,见她神色好些,笑道:“该多买些绫罗首饰与姊姊,满头珠玉才衬姊姊这般美貌。”
管双鹭并不搭理他,只侧头、自屏风的缝隙去看秋雁。
那女子趴在地上,周身衣物虽难蔽体,却并无明显血迹,安安静静、双目无神。
“封了五感?”管双鹭问。
“回主母话,是。”夏至答,“李娘子得回,属下便为她解封。”
“秋雁常日里待人和善,我既得了要得的,无谓伤人更甚,”管双鹭看向边仲,“她受了些什么刑,你讲与我听,也方便我日后为她医治。”
边仲思忖片刻,朝夏至招了招手。
夏至上前,解下长匣、放在二人身侧,而后退出院落。
“口说无凭。”边仲将她按在榻上,大掌抚过她的肩背,“小生演示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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