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旧部也跟了来。众人之中,唯有端贤面色沉静如常,看不出情绪。其他人要么是心急如焚,比如说岳将军,要么是神情紧张生怕端贤有个什么闪失自己要被问罪,比如说脸上汗涔涔的兵马司指挥使。庞拂余则抱着胳膊,扫了一眼端贤身后的沉清、朱轼和羽菱,嘟囔道:“今天倒是聚的齐全。”“殿下!”杜恒从京城方向疾驰而来,他跳下马,低声附在端贤耳边道:“属下查到一些东西。”端贤和庞拂余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随杜恒走去一旁背人处。“西市有个吹糖人的见过那个送信的女人,我找刑部的徐佑环按照他和仇征的描述分别作画,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同一个人。那个女人说话不太利索,南方口音,手背上刺着一只鹰。”他停了一下,加了一句,“我猜她是神鹰教的人。”杜恒从接到任务起几乎没合眼,为了查出这些差点把命都搭进去,要是端贤还不满意,他下一步只能是回去给自己订副好点的棺材板。端贤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张字条,神鹰教是远在大梁缅西边境的江湖帮派,虽然素有邪教之名,但并不曾与朝廷公开为敌。如今此举,还真是让人困惑。庞拂余听到神鹰教这三个字惊讶的合不上嘴,他把杜恒赶去一边,悄声道:“我听说那个神鹰教y邪的厉害,玩的很花。岳如筝落在他们手里……会不会——”他偷瞄了端贤一眼,不敢继续说下去。端贤把纸条放进袖中,用一种让人后颈生寒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丧仪会走最高规制。”庞拂余瞬间什么都懂了,端贤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真的救岳如筝,他今天亲自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做个姿态,为岳家、为圣上、也为他自己。血符咒已解,宫中娘娘们的肚子虽然暂时还没有动静,但形势和从前大不相同。他抓住这个契机,既能打破过去的局面又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可谓是不亏。庞拂余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沉清和朱轼,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皆噤了声,一齐往声音来处看去。只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三匹黑马疾驰而来。端贤突然愣住,一瞬间浑身的血都在往心头上涌,然后又从心头升到喉咙,流向脸颊,最后化作眼前水雾。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的,是冯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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