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但我能看出阿郎的字写得是顶好的。”
林稚笑着看他, “你喜欢的话, 一会儿也给你写一对。”
“那敢情好!”沈小七喜不自胜,“阿娘肯定喜欢。”
一旁正在理那两张门神的阿蓝笑着道:“小七有, 我和阿青是不是也得有一对?小郎君可不能厚此薄彼。”
自己的手艺能得到认可,当然令人高兴。林稚重新裁了两张长条红纸, 笑道:“都有,一个一个来。”
写完四句平仄押韵的吉祥话, 林稚想了想,又写了两句, 打算也给自己南湖那套宅子贴上。
贴完桃符, 又贴完那张“顺天行化”的横批,轮到贴“财门钝驴”和“回头鹿马”的门神了。
其实此时的门神多以前朝武将秦叔宝和尉迟恭为主, 但林稚还是喜欢那驮着两大筐干柴的胖驴,以及那只扭头回望的鹿。
原因无他, “柴”通“财”,“鹿”通“禄”,发大财这件事,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是以阿青和阿蓝根本没问他,为什么偏偏选这胖驴瘦鹿、不选两名赫赫有名的武将, 纷纷心照不宣地帮他刷浆糊, 只在贴春牌的时候问了一句,“这春牌为何要倒着贴?”
春牌就是福字, 这时候还不流行倒着贴, 林稚解释:“福到福到, 福字倒着贴,可不就是福到了?”
三人恍然大悟。
林稚觉得自己又捡着穿越的便宜了。
看着被装饰得红红绿绿的酒楼大门,林稚满意了,从厢房拿出自己前些日子买的宝贝——一小箱炮竹。
到底还是孩子,看见这些红红火火还带响的小玩意儿,沈小七和阿青眼睛都亮了。
阿蓝见状笑道:“小郎君,你可真了解他们。”
林稚当然了解,谁小时候不是这样过来的?不过他小时候更喜欢放烟花。
可惜烟花这东西数量稀少,就算有也都被官宦人家买走了,他没买到。
沈小七擦干手上的水珠,蹲下身拨弄那一小箱炮竹,“阿郎,你买的这些炮竹都有什么啊?”
回忆着小摊贩那日与他说的,林稚道:“单响,双响,好像还有连响?”
沈小七兴奋道:“都是我喜欢的!”
“喜欢就去放,记得在酒楼门口,喜庆。”
林稚一手推一个,推完还有点恍惚——才过了多久,这两个小崽子居然都差不多和自己一样高了。
他有点欣喜又有点郁闷,怀念起自己那消失的三厘米身高来。
正怀念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音响起,伴着这格外热闹的背景音乐,林稚和阿蓝把没用完的浆糊装进马车,又把写好的桃符装了起来。
做完这些,那响声居然还没停。
“我买的炮竹有那么多吗?”林稚忍不住问。
阿蓝想了一下,“应该没有。”
两人过去一看,自家酒楼这边的鞭炮仪式早已偃旗息鼓,隔壁陈三娘家的晁哥儿又接力起来,这才续上了一波。
隔着四处乱炸的炮竹,林稚对正捂着耳朵的陈三娘点头一笑,对方也笑着回了一礼。
许是炮竹声音太响,刚一停,几个戴着面具,打扮成神鬼、判官、钟馗的流动艺人,张牙舞爪地冲林稚他们晃晃悠悠走过来。
他们鼓噪邪呼、大声喊叫,闹了一会儿,接过林稚递过来的几串铜钱,这才乖乖走人了。
这便是本朝特有的新年活动“打夜胡”了,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装神弄鬼吓唬人,再把这些装神弄鬼的人赶走。
平日里要是靠扮鬼吓人讨钱,定要挨一顿打,可到了元正节日,却能为人们讨来吉利——出钱让这些“鬼怪”离开,就等于驱走了恶鬼,未来一年都会是个吉祥年。
沈小七嘀咕道:“阿郎,你给他们的钱也太多了。”
林稚倒很无所谓,“给得越多,平安越多。”
“小郎君说的是。”阿青道。
几人洒扫完炮竹皮子,估摸着快到饭点,回到庖厨处理年夜饭的食材。依旧是林稚和阿青阿蓝当主厨,沈小七打下手。
“我是不是也该去学学做饭?”沈小七择着葱叶,“不然总感觉格格不入的。”
“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
林稚说完,给他讲上辈子听来的名言,“不过我从前听过一句话,每一个成功的厨郎,背后都有一个伶俐的小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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