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担心形象受损,这人偶像包袱还挺重!
林稚哑然失笑,“郎君何必担心,这红疹又不会跟随郎君一世。再说郎君本就生得俊美,便是起些疹子也无妨……所以,给我看看?”
就在林稚准备直接上手掀他被子的时候,孟琼舟终于缓缓把手中被衾放了下来。
估计是在被里闷得久了,对方脸上漾出淡淡薄红,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但除了薄红以外,并没瞧见什么红疹——老天爷果然对美人格外优待,连起疹子都舍不得往脸上招呼。
林稚和他对视片刻,又往下看去,这才在孟琼舟喉结分明的脖颈间看见了一片鲜红的疹子。
除了脖颈,手背处也留有些许。再往下的地方林稚没好意思看,略扫了一眼就止住目光。
但凭这几眼已经可以确定,确实是海鲜过敏。
想到对方是在他的酒楼里出了这档子事,林稚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孟郎君以前吃河鲜可曾生过红疹?”
孟琼舟道:“以前甚少吃过。”
林稚觉得自己的锅更大了。
“这个,多半是在我那里吃炙河鲜所致。”他道,“对不起。”
孟琼舟道,“小郎君之前并不知情。”
“所以不用道歉。”
林稚替他把被子掖好,“刚才听陈管事说,郎君已经停疹了?”
“嗯。”孟琼舟点头,“再喝几副药就能好。”
林稚问:“那药苦吗?”
半晌,孟琼舟道:“苦。”
“这个季节金橘应该下来了,郎君喝完药可以含一片蜜金橘,对嗓子也好。”
然后还有什么?
林稚努力思考从前在搜索引擎上看过的海鲜过敏治疗方法,除了停止继续食用海鲜、去医院看病——这些孟琼舟都做过了,还有……
还有熬汤。
他站起身来,“我去给你熬些鱼……”
起身太急,脚下地面一滑,林稚一个没站稳,就这么扑进了孟琼舟怀里。
两个人都僵住了。
林稚晕晕乎乎地抬起头来,第一个反应是:好硬啊。
这一下扑得实在,对方又是半躺着的姿势,肩膀、胸膛、腹部,到处都被他撞了个遍。
空气突然就热了起来。
林稚小心翼翼地重新直起身子,没话找话道:“没、没撞疼孟郎君吧?”
“没有。”孟琼舟滚了滚喉结,道,“小郎君轻得很,不会撞疼我。”
林稚看他一眼。
这人哪里还有刚才蒙着被子的半点不好意思!
“我去给孟郎君熬些鱼汤来。”林稚说完,连忙站起身走出去。
被外头稍冷的风一吹,他清醒许多,看见阿金在门外站着,便让对方带自己去庖厨。
“所以今日夫人不在府上,是去给孟少卿请郎中大夫了?”
阿金回道:“夫人是去庙中给少卿祈福了。”
林稚点点头,不再询问,“这疹子很快就能好,让夫人无需太过担心。”
“是。”
到了庖厨一问,果然有鱼。
“这鱼可是河鱼?”林稚问。以孟琼舟的现在的情况,肯定不能再吃海鱼了。
那庖厨管事模样的人说道:“回小郎君,这是今早从池里捕上来的鱼。”
听到是河鱼,还是自家养殖的河鱼,林稚放下心来,撸起袖口就要操刀收拾起来。
结果被庖厨管事笑着拦下:“还是我来吧。”
林稚也不推辞,道了声谢,自去准备其他熬鱼汤的食材了。
白萝卜切丝,再煎两个荷包蛋,用剩下的油把处理干净的鱼煎至两面金黄,荷包蛋和白萝卜丝码放进去,再扔几片姜片葱结,开水没过所有食材,大火熬着。
林稚边撒枸杞边感到奇怪,明明是第一次到孟府庖厨做菜,却觉得很顺手,就好似在自家一般。
把切好的豆腐块放进鱼汤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响在耳边,闲来无事,他和庖厨师傅聊天:“您来孟府多久了?”
那师傅停下切菜的动作,思忖片刻,“约莫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林稚暗暗咋舌,比这辈子的他岁数都大了。
对方看他一眼,笑道:“是不是比小郎君年岁都大?”
“没有。”林稚谦虚道,“和我一样大。”
对方哈哈一笑,不知想起了什么,“我刚来府上的时候,不说二郎,就连阿郎也才四五岁大。”
“我看着每日不爱说话又不爱吃饭的阿郎,还以为是对我不满意,后来才知道……”
他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还好遇到了小郎君。”
“您过誉了。”林稚道,“其实我没有那么大的作用。”
那人却不这样认为:“小郎君怎的如此谦虚!”
林稚笑了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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