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第二批找来的中型商人抵达时,一屋子人正边抠饼子边唠家常。
第二批商人:“……”
这是什么仪式吗?
很快,热情的卢大人也给他们上了同款早餐,他们也加入抠饼子大业——
也不知这饼子是怎么做的,忒硬!他们手劲儿没卢栩大,撕都撕不开,只能小块往下抠。
他们偷偷看看四邻,见别人面前也是一圈碎渣,放心了。
既然不是自己丢人,那就不算丢人。
抠饼子的工夫,卢栩弄清了他们都姓甚名谁来自哪里,连人家在家排行老几,有几儿几女都打听清楚了。
他还顺势“无意间”“不经意”显摆了一把他在京城的人脉,什么这个侯爷,那个伯爷,最后还有个压轴的王爷。
卢栩很矜持地没说他还认识皇孙,只这“我朝中有人有门路”的显摆,已经把人忽悠得找不到北了。
侯爷、伯爷、王爷……
这是他们西北偏远边关小郡小县能听见看见的人物吗?
人家张口就是一打一打往外说啊!
众人敬佩地看卢栩,“大人年纪轻轻竟能结识如此多的大岐显贵,前途不可估量!”
卢栩客气假笑:“哪里哪里。”
他心说,他得罪的显贵可比认识的多多了,他骄傲了吗?
他们好奇:“王爷真爱吃关外的果子?”
卢栩:“王爷也是人,好吃的当然爱吃。我们觉得西北荒凉,可西北特产的东西别处有吗?”
他们想想,还真没。
卢栩:“是吧!物以稀为贵,随便能吃到的东西有什么稀罕的?京中的贵人们连吃个野菜,都要吃从五百米以上的高山上采摘的,高山野菜,懂吗?除了品质,人家吃的就是稀罕和格调。”
几人一边点头,一边暗自纳罕,难不成高山上的野菜真比平地的好吃?
卢栩:“你看关外,茫茫天地,人烟稀少,但生长的东西都跟高山的野菜一样,没人干预,无人打扰,就像空谷幽兰,全靠自然天地养育着。”
众人继续捧场点头,心说,那地里的野菜,也没人管啊!
卢栩抓一把他留着回去做果酱的蓝莓干给他们看,“就比如这个,你们看这颜色,除了这个,你们还见过什么果子长这颜色?稀不稀罕?”
“除了这个,你们还能想到什么果子能在雪地里长?人都扛不住的大雪,它能!这是什么?这不是堪比松柏之姿吗?人家还长果子。”
“雨和雪,那是什么,那都是无根之水,京中大夫治疗某些顽疾,就是要用无根水做药引子呢,为什么,因为无根水没受污染,最是纯洁!”
……
卢栩一口气把人忽悠瘸,起初他们还不以为意,满腹想着“这不就是个破果子又不酸又不甜的颜色跟中毒了一样”的人,在卢栩的滔滔不绝中,这会儿他们已经满脑子“这是京城权贵趋之若鹜的天地精华”。
卢栩:“不过什么都是新鲜的最好吃,可惜关外到京城山高路远,王爷也只能吃干果,吃不到新鲜的呀。”
他说得无比遗憾,让人听了就油然生出一种“我竟然吃得比王爷好”的奇妙自负感。
卢栩:“快吃,别客气,这汤就是趁热吃最好吃了。”
几人应声,可他们连个勺子都没,见卢栩都端着碗喝了,只好跟着不拘小节。
不料羊汤入口,他们俱是一怔。
在关外久了,他们也不是没吃过羊肉,可这肉汤是怎么做到没什么膻味儿,又这么好喝的?
卢栩:“好喝吗?喝得惯吗?”
他们连连点头,刚刚和卢栩东拉西扯谈轻松了,有人当即问道:“敢问大人,这汤是哪位大人熬的,如何将这汤熬到如此鲜美浓白?”
有人猜:“是鱼汤熬的?”
卢栩:“没有,熬这个汤很简单,只需要羊骨,加些盐巴、姜和花椒,照着两三个时辰熬,一直熬到浓白,就是这个味道了。”
他们不可置信:“不放别的?”
卢栩:“想要调味儿,可以吃的时候放点儿葱花、香菜,吃辣的点一点儿辣椒油,吃醋的点点儿醋,根据个人口味调就是了。”
“这么简单?”
卢栩:“就这么简单,不要小瞧这些不值钱的骨头,冬日里驱寒,除了姜汤就数这汤最实惠了,这么一碗喝完,随便泡点儿什么就能填饱肚子,里面还能煮羊杂、萝卜、面条,随便煮,我们县城天天熬,风寒的人直线减少。”
“若你们谁家里是开酒楼、食铺的,买羊回去,好的肉做菜,便宜的连骨肉就炖汤,再买些羊杂,冬日炖汤卖,畅销走量,其实也不少赚钱,一只羊,没一处浪费。”
说着,卢栩还在地上给他们画了只简笔画羊,哪个部位适合做汤,哪个部位适合烤,哪个部位适合煎炒,哪个部位适合切片涮,哪个部位口感最好,哪个部位的肉最值钱……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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