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桌子临时摆出来的大堂中,被告、原告、证人谁也不缺,谁都觉得谁有理,谁都觉得自己委屈,说着说着就开始用两种语言对骂,卢栩时不时就要拿勺子敲锣替颜君齐维持秩序。
就在这种混乱中,颜君齐硬是理清了事情的起因与经过,还边听边学语言,用两种语言询问、判案。
颜君齐:“如今那片谷底已无人耕种?”
军户抹泪点头,每年秋收黑川人都去,就在田里和虎贲军开打,他们辛辛苦苦,心惊胆战种的粮食都不够吃,谁还种。
黑川有阿维这个懂大岐语言的在,马上就开始大声怼起虎贲军来:“听到了吗?你们自己说那没人种,是荒地!我们从荒地割的麦子,凭什么不能自己留着?”
虎贲军:“不是你们成日捣乱,他们怎么会走?!”“那是军户们的土地,荒着也轮不到你们偷麦子!”
颜君齐一转头,卢栩熟练地举起勺子,众人见状,纷纷捂上耳朵,在锣声响起来前,争取再多骂几句。
咣咣咣咣咣咣。
现场再次静一静,颜君齐用蛮语对黑川人道:“那里原本没有麦子,如今能生出麦子,是因为军户们在那儿耕种,落下的种子。于情于理,那里依旧属于他们,你们抢了他们土地的麦子,应该赔偿他们。”
阿维:“是你们大岐人抢了我们的土地!”
颜君齐:“素闻蛮族愿赌服输,勇士比武更是如此,贵部既然是蛮族勇士最多的部落,就应当懂得愿赌服输的道理,你们挑衅了大岐上百年,现在大岐赢了,你们输了,你们成为大岐子民,这里就是大岐的土地。”
在场的大岐人尚没听懂他说了什么,所有蛮人却已经骚动了。
对颜君齐不满的虎贲军见状,急忙询问起他说了什么。
卢栩将颜君齐说的又用大岐语说了一遍,虎贲军全兴奋起来了,朝着黑川人吹口哨。
眼见蛮人要闹起来,卢栩又是一阵哐哐哐,他也用蛮语补充:“乱什么!喊什么!闹什么?!听不懂我给你们翻译,大人的意思是说,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战争已经结束,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不再是敌人了。”
蛮人:???
是这意思吗?
卢栩又换感情牌:“我在北境时候去过你们很多部落,看到过你们许多部落已经没什么成年男子,尚不如我大腿高的孩子在放羊,女人在打草,没人帮他们驱赶狼群,节日上没有勇士赛马摔跤,只有对逝者的哀悼!关内也是一样,大家只想好好过日子,你们的家人期盼的是你们平安回家!没人想继续打仗了,不要再说那些幼稚的话!”
卢栩拿大勺子指向阿维:“和平了,听懂没,你们黑川人是不是输不起?”
阿维:“……”
这是输得起输不起的问题吗?
他怒道:“你才输不起!”
他身后真正的首领制止他和卢栩对吵,率先道:“我们黑川族没有要与大岐朝廷敌对的意思,我们只想回我们的圣山。”
卢栩:“好,你的诉求说明白了,少数人要是还有其他想法,欢迎去找我们魏定山将军单挑,欢迎去找我们龙虎营群架,不就不要在这儿叽叽喳喳,不服的自己离开大岐土地。你!”
他又一指虎贲军,勺子刚指向田副将,被他一瞪,又默默偏了一点儿,指向他身边的亲卫。
亲卫兵:“……”
卢栩:“你们想要什么?”
田副将哼笑一声,还是给了颜君齐面子:“将他们军法处置。”
阿维:“你说什么?!”
卢栩:“肃静!”
卢栩心中腹诽,这不是鬼扯吗?你们要是有本事把他们逮了军法处置,还用得着君齐今天在这儿升堂断案?
我看你就是想去打一架!
卢栩板着脸没好气:“你也说完了。”
他再问那名军户,语气温和了许多:“你想要田,还是想要他们补偿?”
军户茫然,还能要补偿?
卢栩:“大人替你做主吧。”
说罢,他又一阵咣咣咣,从怀里掏出颜君齐的兵符,连同勺子一起高高举起,以大岐话大声道:“不妨告诉你们,北庭县直属内阁和陛下管,县令大人有权调令虎贲军,如果谁想破坏和平再次开战,我们也不怕,现在马上就能打!这里是定北郡北庭县,不管你们什么身份,在这里,全都要听县令大人的!不服的马上滚!大人审案,不许顶嘴,谁再扰乱公堂秩序就把他请出……”
看看这荒凉的雪地,卢栩改口:“就把他嘴绑上!埋雪里!翻译!”
翻译、阿维:“……”
还当你不用翻译呢!
青筋暴跳的虎贲军:“……”
能不能把你那破勺子从兵符旁边拿走!
黑川部首领听阿维低声翻译完,问道:“县令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不待阿维翻译,颜君齐直接用蛮语道:“不错,卢县尉所说的,就是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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