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安帝:“派个人去看看颜传胪在做什么,明日来报。”
内侍怔了怔,连忙道:“是。”
待内侍出去了,弘安帝自嘲道:“朕,老了呀,若是年轻……”
若是年轻,去他的别人怎么想!
颜传胪能干什么?
当然是庆祝啊!
准确来说,是他的“车夫”在庆祝。
卢栩已经又跑去买了一堆糖果点心四处派发了,他还邀请街坊明日来家做客,他要在家摆个小规模的流水席好好庆贺。
明日一早贴完金榜,颜君齐的名次就算正式定下来了,到时候礼部还会派人给状元、榜眼、探花、传胪和三甲的头名量体裁衣,做新礼服,为三日后的琼林宴做准备。
颜君齐明早到礼部量完尺寸就没事了,等琼林宴结束,他们还要骑马游街,然后就在住处等着吏部安排是外派,还是留京。
这段时间,就是留给他们庆祝的。
别人趁着这个空闲忙着拜师、跑门路,卢栩和颜君齐不打算搞那些。
他们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庆祝。
首先,就是满街给街坊四邻发喜糖,然后就是做大餐,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听说官府会派人到他们籍贯去报喜,还可以帮他们捎些东西,卢栩也没客气,办完流水席,当天下午就拉颜君齐和卢舟去采购了一大堆书,第二天跑去找人家寄。
要帮他们捎东西的官吏:“……”
其实人家主要是帮他们捎书信,从老家帮可能要留京的新科进士们从老家带银子回来。
聪明如卢栩,一看対方的表情就知道対方嫌麻烦了。
他马上解释一番:“大哥有所不知,我们老家偏远,不比京城繁华,若是能够,我恨不得把整个京城的好东西都搬回去,可山高水远的,也只能带些家乡稀缺的好东西,我们思来想去,最有价值便是这些书了,您不知道,我们镇上,一百年就这一个进士。”
官吏见他人挺诚恳,想想也是,隆兴郡观阳县,他从前都没听说过,这得多偏僻啊!
这样的山窝窝里飞出个金凤凰,指不定祖坟冒了多高的青烟呢,想想也挺心酸的。
“行吧。你们把东西包好,路上弄坏了我们可不管。”
卢栩:“您放心。”
他把所有书拿出来给官差检查过,确定没有违禁的东西,三人抱着书和油纸蹲到角落一本一本用油纸包好,再五本一包,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书包得结结实实。
然后整整齐齐摞进里面铺了好几层油纸的木箱子里。
官吏看着看着,莫名有些感动。
他们衙门人来人往,他们三个就蹲在不碍事的角落包了一天的书。官吏冷眼旁观看了一天,收箱子时既没嫌箱子沉,也没要卢栩塞给他的辛苦费。
待他们走了,他在箱子上贴上了他们内部才懂的紫色封条,示意运送的各级馆驿,“贵重物品,小心看管,轻拿轻放”。
他的同僚见了,疑惑道:“不就是一箱书么,你怎么还贴上这张条子了。”
这可是遇到朝廷封赏,或是要送昂贵又易碎的东西时才会贴的封条。
官吏将箱子收好,笑道:“这哪儿是书呀,这可是咱们传胪老爷的良心。”
良心比瓷器可贵重多了。
他们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也被如实上报给弘安帝,包括他们的酒席上都吃了什么菜,说了什么话等等。
事无巨细。
弘安帝听完汇报,一时都难以将这接地气的庆祝方式与相貌清冷,有些孤高气质的颜君齐联系到一起。
琼林宴时,他不由多看了几眼一身深青色书生袍的颜君齐。
所有入席的新科进士们,除了状元、榜眼和探花是红衣,其他人都是礼部发的蓝色袍子,二甲深青色,三甲浅青色,只有头名是新做的,别的都是暂借,穿完还要还回去。
簇新的袍子一个褶都没有,把颜君齐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愈加白皙,苍松上积了雪似的。
弘安帝不由有些嘀咕,颜君齐不是农家子吗,档案上说他是长子,幼年逃难,父亲早亡,家中只有母亲和幼弟,连田产都没,他是怎么长成一副世家子弟清贵模样的?
与他同坐的几位二甲进士自然也注意到了弘安帝的视线,一个个正襟危坐,如坐针毡。
怎么回事?
陛下怎么放着状元、探花和榜眼不看,盯着他们二甲瞧个不停呢?
难不成真像谣传的那样,陛下后悔了,想点颜传胪做状元?
待开始准备簪花游街活动时,有人不禁酸道,“要我说,状元不状元有什么用,状元不是还得在翰林院熬资历,十年八年过去,谁知道能去哪个衙门,人家就不一样了,得陛下青睐不说,听说户部和御史台都想要他。”
“当真?”
“自然是真的。”
“我听说兵部似乎対他也有意思。”
其余几人震惊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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